未曾想过会再一次来到此处,牢内还是潮湿,阴冷,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小的光,似悄悄一吹便会全数灭掉。
宋廉往袍上擦了擦手心冒出的盗汗,轻呼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应道。
“是,是,王爷本日所言,下官天然明白。”
来人恰是宋语嫣的父亲,当朝三品文官宋廉。
“这身上的伤,天然能养好。”叶子凉打断她的话,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至于这心,便是不晓得了。”
高彦说着便笑眯眯地扶他起家入坐,面前之人面上却颇带着几分惶恐。
她顷刻惨白了脸,不管不顾地吃紧跑到一旁蹲下身子摆布查抄着,还好,还好,衣物尚且无缺。
昔日本身尽力回避的一幕幕,再一次按捺不住地呈现在脑海中。
白桑握成拳的双手紧了又紧,咬了咬牙,偏头不再理他,对一旁而来的叶子凉道:
悔怨,该如何。不悔怨,又该如何呢。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悄悄抚太高询的脸。
便听他又低低笑道:“照理说世人都该瞧得清楚,皇位是该由谁来坐……”顿了顿,转而不紧不慢道:“何况语嫣既为本王正妻,此后这皇后之位,天然也是她的。”
“本王只承诺你放她一条活路,可没承诺不让她受些皮肉之苦。”
这眼,这眉,都将是最后一眼。
高彦说着似是随便瞧了眼他,宋廉紧着一颗心,思忖该如何作声。
第二日,外头是阳光亮媚,天牢内还是一片暗淡。沉寂之下,却蓦地传来几阵混乱的脚步声。
叶子凉上前一步,盯着她沉下声道:“王妃本日所做之事,他日,可莫要兀自悔怨才好。”
高彦出了天牢后,单身一人径直去了前殿。
安稳的觉醒来,却几次一遍遍问本身,血海深仇,如何能不报?拯救之恩,又如何能孤负?
煎熬了这么久沉湎了这么久,统统毕竟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