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掩嘴呵呵笑道,“三位掌柜都是做掌柜几十年的人,要说经历,怕是远超顾掌柜吧,如果心无旁骛如何瞧不出这小孩子的把戏呢?”话音未落,我的眼神更加冷厉起来。“只是,你们三位心都不在这本账册上,天然是瞧不出以是然了。你们三位,恕不远送。”
“那就是小孩子胡乱画的。”我凉凉的搁下扇子,眼里的光也冷了起来。
我只一口一口的抿着茶,墨迹在一旁沉默不语,云舒云卷两姐妹临着窗下各自捧着绣架趁着这个时候一针一线的绣着五色牡丹――云舒一身鹅黄色蝶舞纱裙衣袖裙摆处滚着牡丹带,青丝轻柔的挽了个倾髻簪了几朵黄玉小花,披发只用丝带松松的束着,衬得她容颜姣好;云卷身着湖蓝荷间蜻蜓琵琶襟春衫下着同色裙裤,梳着少女常梳的双平髻,初夏的阳光下更是显得她娇俏敬爱。姐妹俩小声你一言我一语的会商着绣图,美不堪收。
我只挑着问了几个最根基的题目,答是都答的出来,只是赵陈严三位掌柜常常眼底漏出的不屑和曼斯层次的调子令我心生不悦――我是对这些不甚体味,可现在就是这般的态度假以光阴还如何管得了?未等我说话,云舒款款说道,“想来几位掌柜也是这西安城里头做过几年买卖的白叟了,饶是说到情面油滑各位都是人精了。几位也是别人保举着来我们大安闲的,我家蜜斯给你们开出的人为也是你们本来主子开出的几倍,怎的瞧着如此的陋劣?”
大安闲所利用的统统茶具皆是我请人在耀州定制而成,杯胎薄而坚固,釉面光亮匀静,光彩青幽,呈半透明状,杯内阳雕莲花,非常淡雅。二楼雅间装修更加清雅,地毯之类自是不提,独茶具更加繁丽,以莲花、牡丹、芍药、杜鹃、梅花、玉兰等为雏形,依花为形,请的能工巧匠以玻璃烧制花状杯,不但形似色彩也要附近。更首要的是,凡是在雅间消耗的,都可将茶具带走,作为大安闲的报答之礼。
说罢,一挥手,墨迹从背面捧出来四本帐本来。我站起家,弹弹碧色裙摆上的灰,“四位得人保举,资格自是不俗,我偶得这四本账册来,劳烦四位在半个时候内,将这四本账做好。”
因为有着岳钟琪,自选址装修一向顺风顺水,直到选掌柜!我思忖着,大安闲虽说广迎天下之客,可女客居多,自是要选诚恳慎重的人才好,可当我见了来应工的四位掌柜后便头疼不已!一个姓赵,四十出头尖嘴猴腮满脸权势、一个姓陈,三十好几两眼精光眸子滴溜溜的转、一个姓严,一脸浑厚可年事瞧着也得是花甲之年另一个姓顾,瞧着估摸着二十出头但只低头不语瞧不出心机。
店里装修满是我的主张,入口处除了上好的青石板外每隔一步修了五个尺宽的小水池,池中让人做了丝绢的莲花与莲叶,池上负着当时极其高贵的玻璃,自上而下能清楚的看着一池池水与栩栩如生的莲。――意在步步生莲。
我抿唇笑道,“先前瞅着顾掌柜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如何这会子倒局促起来了?”
年羹尧!
“哦?”我挑起眉,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动摇手中的檀木团扇,玉制的扇骨触手生凉,“不知顾掌柜何出此言?”
我扬起手,打断他的话,“顾掌柜此言差矣,你的经历我早前也都看了,”我用心顿了一下,扫了眼其他三人错愕的鄙夷的神采,“不知顾掌柜为何觉着我戏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