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高的天国到屈辱的天国,都是拜她所赐。
多么好笑的一个讽刺和嘲弄。
她说了这几句话,见金兀术还是闭着眼睛,醉醺醺地,百事不知,便缓缓起家,走了出去。
金兀术狠狠地瞪着她,像看着一个妖怪。
马车的辘辘声响起,上京越来越远,燕京越来越近。在她的中间,儿子已经熟睡,紧紧挨着她,而肚中四太子的“亲骨肉”却早已流掉了,她想,四太子也不会奇怪吧。
中间吓得不知所措的两名婢女也一起瘫软着跪下去,泣不成声:“四太子饶命啊……”
那名契丹小兵情知不妙,也一步步再后退,直退到墙边,再无前程,惊骇说:“对对对,是南蛮谗谄,南蛮抓了我……抓了我……”
契丹小兵一步一步今后退,耶律观音也冒死地站起来,“四太子……饶命……奴是明净的……你别听信谎言……害我,那南蛮贱人害我……对对对,是花溶害我,她嫉恨没有获得灵芝,就叫奸夫秦大王来害我……”
就在耶律观音对花溶切齿悔恨的时候,花溶正在家里的火炕上,跟儿子一起烤花生。这是张弦给小孩儿带来的一点礼品,陆文龙非常欢乐这罕见之物,连壳丢在火里,“哧”的一声,一会儿收回一阵脆响,然后是浓烈扑鼻的香味。
四太子府的娘子们陆连续续在走廊边,窃保私语,指指导点,看着这位曾经显赫一时的第一娘子分开。
儿子!
他自言自语说:“虎骨没有了,快没有熬汤的了,我明天出去看看……”
临行前,她已经复苏了几分,乳母抱着儿子,她说:“你先去马车上等着。”
他的大刀挥出,几近是如风普通,一刀就砍了下去。
岳鹏举见老婆禁止,他一贯不肯违逆她,便去清算一些灵芝出来,又翻到另有三根虎骨,还能够对于两三天,便承诺再过两三天赋出去。
因为过分酷寒,统统人都闭门不出,就连四太子的“绿帽子”事件也只能在小范围内传播。
耶律观音跪下去,声音凄楚:“罪妇有负四太子厚爱,此去燕京,毕生吃斋念佛,替四太子祷告安然。罪妇只求来生,结草衔环,为奴为婢再酬谢四太子的交谊……”
花溶侧身望着他,浅笑说:“明天好大的雪,猛兽饥饿,更加凶悍,不好对于,改天吧,等气候好点再出去……”
耶律观音几近要晕畴昔,只嘶声地吼怒:“贱人……是花溶这贱人害我……四太子,求您饶命……四太子……”
花溶靠在他胸口,眼眶潮湿,一个男人,如此天长日久地守着残疾的老婆,无怨无悔,本身又是何其三生有幸?
花溶悄悄啐他一下。他一把揽住老婆的肩,心潮涌动。他气血方刚,年青热忱,花溶听他的心跳得咚咚咚的,呼吸越来越短促,看看早已关好的房门,面上一红,低声说:“我这些日子好了很多,应当能够的……”
他瞪着耶律观音惨淡的脸庞,之前不久,方是那样的端庄高雅,仪态万方,现在,却怎地如此丑恶,形如魔女?
这是一个酷寒到顶点的日子,整天大雪纷飞,即便是金人,也很难见如此大的雪花,几近将全部天下都完整覆盖了。
恨秦大王,恨花溶。
“啊……”
她跪在地上,披头披发,泪流满面。
她跪着蒲伏前行,一把抱住了金兀术的腿:“四太子,奴千错万错,腹中骨肉老是你的……求您沉着下来……四太子,奴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