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里――他不思乡,却想起人,姐姐,她现在那边?是放心留在九王爷那边,还是又漂流到了其他处所?
武乞迈抬高声音道:“昨日,二太子又问起花蜜斯……”
柏林城。
“可惜,宋国多贪恐怕死辈,不敷为惧!”
因为,她已经从金兀术口里得知过,被抓获的女子一旦分开虎帐,都是要被送到金国上京的“洗衣局”――做妓女的!
暮色已深,岳鹏举回到大营吃过饭,又看一会子兵法,看看时候不早,就筹办安息。站起来,见月光洒满窗外,内心俄然一酸。
武乞迈不敢再多说。
她的视野不得不落在上面。这一看,不由面红耳赤,只见上面是一副春宫图。她正要移开目光,却立决计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春宫图,因为,上面的男人带着君王的幞头。她忍不住再一细看,只见一素净不成方物的绝色女子头戴花冠,纤纤玉足仅着红袜,袜子已被褪到脚踝处,别的身无他物,满身赤裸,被五名宫女挟持,此中两人各自挟着她的双肩,别的两人各自抓住她的大腿往两边分开,残剩一人在背后紧紧拉住她的头发,令她身子微微拱起。而一男人趴在她身上,面色乌黑,形体较肥,交合得不堪入目……
金兀术见她瘫坐在椅子上,缩着身子,闭着眼睛,面无神采。男女之间,也跟作战两边一样,攻心为上,见她颠末这番恐吓,再刁悍的女子也已经心惊胆战,不由得对劲地笑起来。
金兀术嘲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有甚么谗言可讲!”他一挥手,“本太子帐下,为甚么一产生点风吹草动,其别人就晓得了?当即查一下,究竟是谁泄漏了风声!从今今后,再有敢通风报信者,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花溶也不睬他,径直翻阅一本唐人传奇。
“我幼从南朝一高人学艺,得他赠此伤药,而后冲锋陷阵,大小受伤不下几十处,均靠它起死复生。师父曾经警告我,不得苛虐宋国子民,不过,我已接受命追捕赵德基,一将功成万骨枯……唉,现在,我用它来救南朝女子,也算赔偿一下当初的誓词……”他看看花溶额头上滚下来的豆大的汗珠,不由苦笑一下:“天下竟然有这般倔强的女子,冲本身动手比对仇敌发挥酷刑还能忍耐,关云长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了……唉,莫非跟着我,真的比死还痛苦?”
花溶见他还是拿一把折扇,心想,此人大夏季扇不离手。也不知算不算是沐猴而冠。
但是,他很快发明有些不对劲,只见她的面庞越来越惨白,虽不动声色,额上却模糊地冒出汗水。
驻军大营处,建立着一面庞大的旗幡,上书一个大大的“岳”字,四名流兵精力抖擞地拿着枪,四周巡查。
他一掀帘子,花溶昂首看他一眼,见他换了身新衣,恰是他口中的“东坡服”,腰上加系了一条明黄色的九转珍珠玉带,更显得长身玉立,俶傥风骚。
“如何说?”
“成王败寇,当初宋国灭南唐李煜、灭西蜀孟昶,莫非不是将金银财宝、美女伶人车载斗量地运回大宋皇宫?为甚么你宋国做就是礼节之邦,其别人做就是无耻狗贼?战役,只要胜负,没有仁义之分!”
金兀术不答,悠然在她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从中间的柜子里拿出一卷书画,摊开:“花溶,你看……”
内心像有一团乱糟糟的东西要跳出来,孔殷、懊悔、果断、决计……会聚成一块庞大的火球,很快,就要熊熊地,把心扑灭,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