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敕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还白了蔡添喜一眼。
他越想越心动,喊了个禁军让他去传话,让太医现在就去给谢蕴请脉,就这两句话的工夫,殷稷已经走远了,他赶紧抬脚追上去,揣摩着待会该如何和谢蕴说。
他不放心肠跟了上去,却见殷稷走了没多远就停在了一棵树下,抬头看着树冠入迷。
殷稷却仍旧听懂了:“她还是不想见我?”
蔡添喜一僵,讪讪停了下来:“皇上,主子不是偷懒,就是一时忘了,这年纪大了……”
她约莫晓得本身说的不是实话,心虚得不敢昂首。
固然话是这么说,究竟也的确是如此,但是谁内心能没疙瘩呢?
蔡添喜看得焦急,可他又劝不住,冷不丁想起谢蕴来,内心顿时有了个主张,他固然劝不动,可看天子现在对谢蕴的态度,说不定她的话有效。
殷稷沉默下去,好久都没说话,秀秀等得心慌,很怕天子一怒之下硬闯,忐忑地昂首瞄了一眼,可还不等她瞥见人,殷稷就动了,她吓得一颤抖,赶紧伸开了胳膊。
殷稷头也不回,可背在身后的手却始终没有放松。
眼下殷稷在位,固然未曾在明面上过分公允萧家,可不管是萧敕这个参知政事,还是萧家几个被调去户部的嫡派,可都是旁人削尖了脑袋都抢不到的位置。
仍旧没有反应。
殷稷对他而言,已经不但是主子那么简朴了,还干系着干儿子的出息和性命,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往里头跳,计算那么多毫无用处。
蔡添喜只当没瞥见,怒斥完景春便赶紧提着食盒进了营帐:“皇上,趁热喝碗汤吧。”
殷稷又看了一眼谢蕴的营帐才收回目光:“朕没筹算回宫,谢蕴没好,朕哪也不去。”
可前面的殷稷却没进门就停下了,秀秀那小丫头毫无眼力见地堵在了门口:“奴婢拜见皇上。”
蔡添喜头皮有些发麻,赶紧转移话题:“皇上,是不是该清算东西回宫了?”
他实在也闻声了萧敕的话,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多言,可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皇上,主子听了句不该听的,实在不明白萧参知最后那句话是甚么意义,他该不会是……”
“皇上,皇上……”
蔡添喜的心完整放回了肚子里,却也有些迷惑:“既然没有这个心机,那萧参知他刚才如何还……”
蔡添喜见他神采比之前还要丢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殷稷并没有出来,而是后退两步,绕到了营帐一侧开了窗的位置。
既有实权,又有油水,可一旦荀家上位,这些位置还会在萧家手里吗?
冷不丁营帐里响起脚步声,仿佛是殷稷要出来了,他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其他,回身就往谢蕴的营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