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无耻!”
可这个行动本身就是一个态度,谢蕴看得明显白白,却并不恨他,换成她本身,她也会这么选。
本来如此。
谢淮安似是很过意不去,再次躬身行了一礼:“二女人,真是对不住了,您放心,我们会派人帮手您,一旦护送内相分开,我们也会立即返来救你……”
固然话是这么问出来的,可谢蕴内心是感觉他们没事的,那好歹是太病院院正,又是天子亲身派出去的,如何都不至于敢对付。
可谢淮安却沉默了。
谢蕴听着这声音非常耳熟,很快就想起来了是谁。
“二女人稍安勿躁,我只是借他们的门路混出去好见一见你,并未曾参与旁的,抄家以后族中固然式微了,可后辈们都还在勤奋读书,未曾生出旁的心机。”
谢淮安怔了怔,好一会儿才苦笑一声:“吵得短长,隔两日就要吵一架,内相每日哄夫人,头都要愁白了。”
谢淮安叹了口气,他看了眼谢蕴,神情很晦涩。
起初林子里逃过一劫时,谢蕴就猜想过谢家宗族中能够有人掺杂进了旁的事情里,此时这“二女人”三个字,明显白白地考证了她的猜想。
夜色逐步深沉,半夜鼓响过,窗户公然被悄悄敲了两下,然后有人在外头喊了一声二女人。
她心跳如雷鼓,却不敢被人发觉分毫,她将短箭埋进土里,纸条藏在袖间,趁着没人的时候烧了。
短短四个字,却含着腥风血雨,谢蕴神采刹时变了,她张了张嘴,诸多扣问就在嘴边,可她却没敢问出来,终究只能禁止道:“只要这一条路了吗?”
能见到族中亲人,她本该是欢畅的,可一想到这些人眼下态度和目标都不明白,她又节制不住的心惊肉跳。
就算真的被扔下船,她应当也没命了,那就更不必来了。
“表兄。”
“不好说,但来者不善,已经和至公子比武几次,再拖下去只怕会出性命,滇南绝对不能再留了。”
谢蕴心口不自发一颤:“你是说,这些年你一向在滇南顾问我父母兄长?”
只是面上她仍旧安闲,行动极轻地开了窗。
可谢家的案子当年是荀家告密,先帝亲审,和殷稷有甚么干系?
如果一次南下就能处理家人窘境,哪怕冒着再被殷稷踩进泥潭的风险,她也会尝试一次,但是——
“当真是萧家的人吗?”
他脸上闪过后怕,深吸一口气才再次开口:“我是揣摩着您应当养好了,以是明天赋再来了一趟,可到了以后竟传闻皇上要南巡,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如果龙船到了滇南,只要船上出点事,保卫军必然会赶去保护,到时候我们弟兄几个里应外合,定能带内相一家分开,但是如此一来,您……”
谢蕴心下一突,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