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趾高气扬,连看他们一眼都仿佛是恩赐的太守此时满脸严峻,一向垂着头,再不见了常日里的傲气;刚才在外头只几句话就吓住了他们的内侍此时也弯下了腰,一副谦虚模样。
父子两人浑身一抖几乎又跪下去,幸亏有了刚才被经验的前车之鉴此次他们撑住了,只哆颤抖嗦地转过身来:“皇,皇上另有甚么叮咛?”
但这些他不会和谢蕴说,只听话地翻开食盒将面端了出来,可只是一眼他眉头就拧了起来:“谢大蜜斯,你如何耍人呢?不是说了你给我做吗?拿御厨的技术乱来我算如何回事?”
他目工夫恻恻地扫了父子两人一眼,这才钻进了自家马车。
殷稷抬手揉了下额角:“蔡添喜,把朕用的洮砚赐给他。”
那天子该是如何威武不凡的人物……
宋大善人也没想到会是眼下的环境,可他毕竟是比宋汉文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就算再震惊也还是保持了明智,他赶紧拉着惊呆了的宋汉文叩首:“皇上恕罪,犬子无状,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他计算。”
谢蕴没恼,眼角反而带了点喜意:“瞧着像御厨做的?有人教公然轻易长进,你尝尝味道是不是好了很多?”
上好的洮砚本就是令媛难求,何况还是天子用过的,足以当作传家宝累世交托。
一张熟谙的脸映入视线。
连他都拖累了!
不是隔着屏风觐见,而是直视圣颜……
他看得心脏狂跳,对屏风后的人产生了难以节制的神驰,这就是皇权吗?
这……这如何能够?
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失声道:“如何是你?!”
宋汉文一进门就被屋内严肃厉穆的氛围震慑住了,明显天子一向态度暖和——固然隔着屏风甚么都看不见,可听声音仍旧是能听出来的,但这议政厅给人的感受就是和别的处所不一样。
殷稷连多看一眼都懒得,摆摆手就让人退了下去。
殷稷喜好听她说这些平常过日子才会说的话,承诺得也很痛快,可内心想的却美满是另一码事,明天一宿没做端庄事,明天他得把应对章程写出来,还要快马加鞭送回都城,免得朝廷真乱起来,祁砚和秦适应对不了。
他严峻得浑身颤抖,眼睛却一眨都不敢眨,天子会是甚么模样呢……
人群很快散了,议政厅也清净下来,谢蕴放轻了力道给殷稷按揉太阳穴,也不说话,氛围倒是喧闹平和,只是一丝如有似无的沉郁浪荡此中。
谢蕴一听就晓得殷稷又是在故作安静,却仍旧没有拆穿:“那就好,皇上用饭吧,吃完睡一觉,太医说你比来很累,要好生疗养。”
他得抛清本身。
父子两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义,猛地松了口气,又砰砰砰地给殷稷叩首。
殷稷一蹙眉,有些不耐烦,他如果故意难堪,这两人连叩首告饶的机遇都没有,这幅模样做出来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