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别睡!”殷稷惊骇出声,他将人紧紧笼进怀里,“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醒醒……太医,太医!”
殷稷看着他,眼底竟仿佛有血海澎湃,那不是一个正凡人该有的神情,荀宜禄被惊得心神一颤,嘴边的话再没能说出来,眼睁睁看着对方就这么把人带走了。
殷稷清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就近找了间屋子将谢蕴送出来,一进门就让禁军将这里团团围了起来。
他转过身去,一点寒光却映入视线,谢蕴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刀片。
荀宜禄下认识上前拦住:“皇上,这是罪人……”
锋利的刀片已经被谢蕴对准了心口,“可他们真的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吧。”
他觉得本身和谢蕴都忘了那两个字了,可在闻声的一刹时,脑海里闪现出来的,倒是谢蕴第一次喊出口时那害羞带怯,面若桃花的模样。
“太医,快传太医!”
她抬手狠狠扎下——
“这是如何了?”
钟白没敢多问,慌镇静张跑去寻人。
殷稷下认识靠近,却又被谢蕴突然逼近心口的刀刃逼退。
殷稷抖动手抓住了他:“救她。”
“谢蕴,不要,不要……太医,太医!”
“对不起……”谢蕴绝望地闭上眼睛,殷稷的痛苦她感同身受,但是——
殷稷开门的手刹时凝在了半空,稷郎……真是仿佛隔世。
心疼他生来无父年幼丧母;心疼他孤苦一人长大;更心疼他连句话都无人可说……
钟白和薛京赶紧冲出去,目睹谢蕴浑身是血躺在殷稷怀里,都震惊地顿住了脚。
可时隔六年再次闻声,却只剩了讽刺。
殷稷木然地应了一声,他骗了本身太久了,已经骗不下去了。
他摁着心口,明显那边疼得人说话都没力量,他却越笑越癫狂:“你想刺我那里?人身上的这些关键,你想扎那里?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位置?”
他起家就往外走,他要给谢蕴找一个安然的处所,一个能让太医放心救治的处所。
“我为甚么说不出来?!”
“皇上,这伤不致命,脱手之人极有分寸,只是皮肉伤。”
他俯身将人护在怀里,发誓般低语:“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谁都不可……”
他看着谢蕴,终究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威胁,他止不住的颤抖,语不成调:“你拿这类事来威胁我……你拿你的命来威胁我!”
殷稷失控的嘶吼,可一句过后声音便嘶哑了下去,他抬手遮住脸,仍旧有自嘲溢出来:“你们统统人,对我的好哪怕只要一丁点,都要我十倍百倍的还,萧家是,谢家是,连我母亲都是……我不是说不给,但到底要给多少你们才气对劲?”
谢蕴绝望的哭泣一声,她想和殷稷解释当年的事,想奉告他那件事真的不是谢家所为,他想奉告他,她全部谢家从未想过要从他身上获得回报,他们对他的好只是心疼他。
谢蕴从未想过会从殷稷口入耳见这么可骇又残暴的话。
他没有躲,反而更往前一步,他明天就看看谢蕴能不能真的下得去手,是不是真的能为了谢家而亲身脱手杀了他。
廖扶伤被钟白生拉硬拽拖了出去:“皇上,太医来了。”
廖扶伤已经瞥见了谢蕴胸前的血迹,不敢怠慢,当即就剪开衣衫去检察伤口,可随即就愣住了。
谢蕴仿佛已经安静了下去,她似哭还笑般感喟一声:“我只是想让你再回一次头,我还没有看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