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可却从没有考虑过他的表情,这个女人只是不想欠他的罢了。
钟白回神后忍不住摁住了心口,他看向忘了转动的殷稷,内心生出一点但愿来,事情仿佛还会有转机,他但愿谢蕴能得偿所愿,但不但是为了她,最首要的是如许一来殷稷眼下的窘境就解了。
到底是凭甚么?!
“皇上……”
“姑姑先歇着,如果不足力就略微走动走动,明早我再来。”
太医很快被调了过来,就住在谢蕴隔壁的房间里,随叫随到,门口的值守也换了更加可靠的禁军。
谢蕴艰巨点头:“我真的不是成心……”
她满目悲惨,莫非是天意如此吗?天意不准她压服殷稷,不准她替殷稷去走那条死路。
谢蕴没再开口,目光落在床沿上,方才有人在这里坐过,她抬手一下一下地摩挲,龙涎香的味道仿佛还缭绕周遭,固然闻不逼真了,却仍旧让她的心定了下来。
刚才殷稷的话谢蕴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是她把事情搞砸了,怨不得旁人。
“你凭甚么?!”殷稷咬牙道,他神采刹时紧绷,仿佛回想起了极尴尬的过往,神情似笑还哭,“你欠了我那么多,现在想一条命就抵了是吗?”
谢蕴仿佛被他的神情刺痛了,尴尬地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想救你……”
但是凭甚么?皇家未曾哺育过殷稷一天,凭甚么要用他去收拢皇权?而那些被天下扶养,自小享用着皇家尊荣的皇子们,却只要悄悄抬手,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殷稷渐渐转过身去,再次垂眼看向了谢蕴,眼底却没有一丝柔嫩,“更无所不消其极了……为了让朕听你的话,你还真是甚么都豁得出去啊。”
殷稷低头看了一眼,神采黑沉:“你既然不识好歹,朕天然懒得华侈时候,罢休。”
“那又如何?如此戏耍朕,你不会觉得朕还会顾恤你吧?”
他背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谢蕴,一下一下深呼吸,等那锋利的痛苦减缓下来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冷硬:“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谢蕴,朕绝对不会让你如愿,这笔债没有人会和你讨,但如果你真的这么有知己,那就背负一辈子吧。”
可指尖却没有血迹,她挤了挤也毫无用处,只得将伤口咬得更深了一些,血珠这才排泄来,可却只写了一个字谢蕴便愣住了,她的血是黑的。
谢蕴僵住了,只要一次罢了,恰好赶在了殷稷面前,如何就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