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无可何如似的叹了口气,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王沿身上,对方才得了他的好处,这类时候总不能闲着。
殷稷站了起来:“那朕只能指派了。”
最后这话竟是将罪恶推到了殷稷头上。
殷稷一愣,靖安侯主动要去?
殷稷目光落在武将身上,几人面面相觑,却谁都没言语,固然殷稷早就猜到了是这么个成果,可内心却不免绝望。
他是天子的人,朝臣们天然乐得看热烈,并不肯上前得救,而故意得救的却碍于世家权势,踌躇着不敢开口。
他目光落在秦适身上:“你身为中书令,此等要务都不放在心上,这便是你当的差吗?”
“一时之乱总好过年年都乱。”
朝臣似是发觉到了有无形的压迫力正在伸展,渐渐都闭了嘴,不安的四周检察。
朝臣一时候争辩不休,殷稷没有理睬,目光透过人群落在靖安侯脸上,对方有所发觉,昂首看了过来。
“都不说是吧?”
他当即上前:“皇上所言极是,臣觉得此战必得雷霆一击,打得回鹘溃不成军,如此才可扬我大周国威,也可震慑属国。”
两人都闭了嘴,窦蔺思路急转,天子明显是想用这件事来打压窦家,他绝对不会给对方这个机遇,他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个由头就能起事,如果天子重视力在此时被边疆战事吸引,那对他来讲就是如虎添翼。
萧敕却摇了点头:“我看不当,邻近年关,如果此时开战只怕全部大周都要不得安宁,回鹘一贯对我大周极有诚意,此番想必是真的没有粮草过冬了,不如还是以安抚为主……”
“你……”
朝臣都不再言语,算是被靖安侯压服了。
四道目光穿过心机各别的世人,在半空中交汇,相互都晓得对方内心的筹算,可那目光却没有多少锋芒和敌意,乃至说得上平和。
他目光再次落在靖安侯身上,他晓得对方没有那么轻易承诺,可此次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是臣有负皇上所托,请您惩罚。”
世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窦蔺身上,对方似是早就推测了会有这一遭,神情并不料外,可也不见涓滴惶恐:“皇上明鉴,臣在龙船之上,一时不知边疆景象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沿看明白了他的意义,倒是讽刺地笑了一声,天子有甚么用,最后不也还是得靠他们世家?
祁砚怒不成遏,狠狠甩开了对方的手,大步上前:“皇上息怒,此事虽是臣等渎职,可朝中军事素出处枢密院统领,怕是窦同知最知此中内幕,即便要追责也不该是秦大人。”
他高喝一声,倒仍旧是平常那般傲慢暴躁的模样:“皇上是天子,想做甚么天然就能做甚么,我们为人臣子的本分就是为皇上分忧,窦同知你办差得胜,不向皇上请罪请罚,还敢推委抵赖,的确是大逆不道!”
讽刺完他仍旧上前一步:“萧大人此话当真荒诞,先皇南巡十余次,次次皆有变故,如何不见大人你谏言先皇不再南巡?我看你是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靖安侯这才上前一步:“臣觉得此战不成制止,若此次以利平复回鹘乱象,那一众属国必会效仿,我大周边疆便再无宁日。”
他目光落在靖安侯身上,这场戏差未几了,也该配角退场了。
“众卿可有人自荐为朕分忧?”
他神采沉下去,目光不自发扫过朝臣,目光所及世人却都躲让开来,即便他们仍旧保护皇权,可之前殷稷向世家低头的行动毕竟还是伤了这些中正之臣的心,让他们绝望了。
窦蔺可贵黑了脸,他一贯晓得王沿是个莽夫,等闲就能被人操纵,当初在他手里的时候是把好刀,没想到落在天子手里,也这般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