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别皇上。”
……
殷稷再没去扶他们,只后退一步,目光清楚地落在他们脸上:“留下你们的名字。”
祁砚的声音自御书房角落响起,他竟是也在。
“臣京北营百户李大牛,携麾下二十二名弟兄,愿为大周效死!”
钟白最后开口,话音落下,他昂首朝殷稷看了畴昔,他出身萧家,最清楚这些世家门阀豢养的私兵有多凶悍,本日一去,必然凶多吉少,可有些事他们不得不去做。
殷稷抬眼看过来,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眼睁睁看着谢蕴就这么在本身面前合上了眼睛,身材毫无前兆地跌了下来。
谢蕴不晓得本身甚么时候又会闭上眼睛,行动短促地低下头隔着面纱在他额角落下一吻:“去吧,我等你返来。”
外头响起脚步声,跟着玉春的通传,钟白大步走了出去。
殷稷深深看他一眼,虽一言未发,意义却已然再明白不过——安然返来。
既然谢蕴说了要等他返来,那他便不会无功而返。
北风卷着雪花吼怒而来,一刹时不管是狐裘还是炭火,都被这凛冽顺服,半分用处也无。
“我等,可死!”
她侧身抱住殷稷的头,轻声和他报歉,“对不起,让你等了好久吧?”
“本日之举,皇上有几分掌控?”
拂晓前最暗淡的夜色里,御书房的灯火透明格外夺目,钟白上前一步推开了门,里头竟已经乌压压站满了人,瞧见那一抹明黄时,世人齐刷刷跪了下去:“皇上!”
他重重挥下袍袖。
谢蕴还想安抚他几句,荡漾的钟声却俄然响了起来,天要亮了,城门即将翻开,灾黎也要进城了。
夜风里他一身肃杀,身上那股惯有的率性已经不见了影子,即便隔着内殿的门,却仍旧有杀伐气自裂缝里挤出去:“皇上,人都齐了。”
若他们一去不回,要有人记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