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又有雪花落了下来,风声吼怒里带着渗入骨髓的酷寒,本年的都城,仿佛风雪格外的多。
谢蕴一时判定不出来,好久以后才不得不承认,应当是后一种。
此人竟然伏在榻边睡了。
是底子没有拦住,还是说她的父母兄姐衡量以后,挑选了袖手旁观?
只是现在的殷稷该如何办?居庸关真的能拦住那群精锐吗?
谢蕴收敛了情感,不想这类时候还要他操心安抚,她用力点了下头:“我天然信你……是不是另有人在御书房等你?去吧。”
她本意是想拦住靖安侯这一步棋的,可边疆军还是来了。
她抬手拆了男人的发冠,一下一下抚摩着他的发丝,行动间充满了安抚的味道:“如何了?是不是又出了甚么事?”
靖安侯如果没有离京,那京中产生的事他必然了如指掌,眼下恰是他想要的局面,他会让事情进一步恶化,而手腕也不难猜,不过是调拨萧敕谋反。
等天亮了再问吧。
他扭头看了眼天气,微微一愣,谢蕴此次仿佛睡得更短了。
打从醒过来后,殷稷似是也感觉昨晚那幅模样有些丢人,一醒过来便躲去外殿商讨政务了,谢蕴没有拆穿,毕竟他现在也是真的忙。
她蹭了蹭殷稷的脸颊,悄悄哼唱了一首知名的小调子。
殷稷似是睡得并不平稳,被谢蕴一喊就抬起了头。
谢蕴沉默下去,神采非常丢脸。
她微微怔了一下,模糊感觉殷稷的情感仿佛不太对劲。
她靠在床头,内心涌上来浓厚的绝望,可她恰好又是阿谁没有资格绝望的人,谢家已经被摈除出了朝堂,现在唯有千门关一处保命的底牌,不想用在她和殷稷身上,无可厚非。
她悄悄吐了口气,靖安侯要如何做才气将萧敕带走呢……
她合眼深思,耳边却俄然响起了决计放轻的脚步声,有人在悄悄靠近,未几时,难以忽视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似是见她一动不动,对方觉得她睡了,行动便大胆起来,明目张胆的凑到了床榻边上,用带着桂花糖味道的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如果统统顺利,午膳我就返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