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着人送来了一盒膏药。”
秦季勋深深地看着他,似是要将他的面貌刻入内心,末端再望向盈盈立于马车旁的女儿,鼻子蓦地一酸,他忙转过身去粉饰眼中泪意,哽声道:“阿蕖,便交给你了……”
“泽苡,你能够怨你爹爹无能,但不可否定他对你们兄妹的慈心。”秦叔楷最后的一句话不竭在他脑中反响,他垂着头,薄唇紧紧地抿作一道。
秦叔楷心中亦甚是难受,他强打起精力,轻拍拍他的肩,道:“去吧,泽苡还等着你呢!”
秦叔楷深深地吸了口气,持续道:“周氏善妒,连你爹身边服侍的婢女都不放过,特别是她对有关你娘的统统更是耿耿于怀,她身后是全部周府,又有康太妃撑腰,还与长公主交好,在府里无人敢惹。你爹怕她终会伤害你们兄妹,唯有看望岳老先生,要求他……”
‘秦若蕖’提着剑,微微喘着气,心中倒是恼极。今晚是最后的机遇,若错过了,此生当代她便再不妙手刃仇敌。
秦泽苡嘴唇动了动,右腿下认识便迈出半步,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亦没有叫住他。
“你说甚么?爹与岳老先生了解?”秦泽苡打断他的话。
仿佛有一层薄雾覆盖着她,让她看不清、辩不明身边的人与事。她想要突破停滞,可双腿却像是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但是现在,阿谁身影却再未曾呈现,而她亦无颜去见她。
“是!”长英领命退下。
死的死、走的走,秦府这下真的是分崩离析,完整散了。
秦伯宗事发,秦季勋休妻,及至秦伯宗身故,秦府经历了连续串的打击,早已变得民气惶惑。隔得数日,秦老夫人调集秦仲桓兄弟三人,正式提出了分炊。
“还是老模样,整日大哭大闹着让秦季勋来见她,又或是大声谩骂着秦伯宗,以及秦卫氏。”
听着长英的回禀,陆修琰有几分失神。
“熟谙啊。”秦若蕖嗅着小小的盒子披收回的奇特药香,答复得有几用心不在焉。
陆修琰定定地望着她,对她的来意早已洞悉。
胸前是一片湿意,秦泽苡内心亦不好受,再如何怨,再如何恨,阿谁都是生他养他、牵着他的手教他学步、一笔一画教他写字,对他各式心疼的父亲;是他曾经万分敬佩的父亲。
她拄着拐杖,也不让明柳等人跟着,一步一步地往屏风后走去。满室的冷僻,也抵不过她内心的苦楚与悲戚。
“……阿蕖。”秦泽苡轻环着她的肩膀,轻声唤。
郊野的风呼呼地吹着,卷动着沙尘。
秦仲桓兄弟几个沉默,事到现在,分炊已是势在必行。
但是现在,身边没了阿谁身影,她只感觉空落落的,非常难受……
长英应了一声,游移一阵又道:“王爷,这周氏毕竟是太妃娘娘最心疼的侄女,周家又是太妃娘家,周家女儿被休……”
秦若蕖抬眸一望,也不待兄长回应,‘噔噔噔’地将那盒小小的膏药夺到手上:“是我的药。”
是的,正如当日秦若蕖诘责那般,这些年她待她的心机并不纯粹,当然有至心疼爱,但更多的是一种依托赎罪心机,她将对卫清筠惨死的惭愧注到了孙女身上。
他还将来得及说话,‘秦若蕖’行动缓慢地朝砸响的门奔去,借着去势用力一踢,房门‘轰’的一声倾圮,周氏的身影便闪现了出来。
见秦泽苡低着头不说话,他叹道:“父子心结,外人自是爱莫能助,我只是想让你晓得,你爹爹并不似你所觉得的那般,对你们兄妹不闻不问。特别是若蕖,长得与你娘亲如同模型印出来普通,让她在周氏面前,以周氏的性子,迟早有一日会对她脱手。你爹爹当年跪着哀告你祖母,求她不管如何替他护着女儿,而他本身,再不敢对任何人、任何事表示出哪怕半分在乎,不然,只会勾起周氏的妒恨,这几年你爹爹身边的妾室死了一个又一个,哪个不是周氏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