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琰呼吸一窒,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拳。
事到现在,再无转寰余地,他只能尽最大力量保存家人,不至于让他们受已所累。
“秦府四蜜斯的纯真天真,那是因为有人将绝望、哀痛、惊骇等各种负面影象强行从她脑筋里抹去。那小我,就是她!”素岚纤指一指,正正指向床上昏倒的‘秦若蕖’。
陆修琰神采如常,让人瞧不出贰内心起伏,望着秦伯宗跌跌撞撞地跪在身前,听着对方哑声道:“统统之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别人无关,臣罪有应得,全凭王爷措置。臣从江大人处所得财物悉数藏于书房密室,分毫未动,账册所记全为究竟,臣愿以戴罪之身助王爷断根奸佞,只求王爷宽恕,莫要连累家人。”
秦泽苡只觉心脏被人死死揪住了普通,痛得他几近痉挛。
“以亲人道命换来的繁华权势,你们真的心安理得么?半夜梦回就不怕冤死之魂来找你们么?!甚么光复秦门昔日光荣,秦氏列祖列宗若真的在天有灵,就应当将此等毫无人道之辈……”
而别的的秦府小辈则被侍卫远远挡在门外,正忧心仲仲地望向大门。
陆修琰久久望向秦泽苡兄妹消逝的方向,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忧色。他回过身来,目光落到秦伯宗身上。
少顷,望向秦伯宗哽声道:“阿蕖曾问我可还记得她的娘亲,大哥,你可晓得,我乃至不敢向她承认,我这辈子独一爱过的女子就是她的娘亲!”
“阿蕖……”含着较着心疼的哭泣呼喊在她身后响起,她睁着泪眼转头,透过水雾望向来人,当那张熟谙的面庞映入眼中时,她再忍不住飞扑畴昔,紧紧地抱着对方腰身,将本身埋入他的怀中。
“这、这这……”
他神情板滞地望向身边人,迎上来的眼神,有震惊、有鄙夷、有嫌弃、有绝望、有悔恨……最后,他对上了陆修琰安静的目光。
“这都是些甚么亲人啊,你们、你们……”‘秦若蕖’泪流满面,右手紧紧地揪着胸口,她从没有哪一刻似现在这般,这般悔恨本身身上流着的秦氏一族之血。
“阿蕖,对不住,哥哥返来晚了,对不住……”秦泽苡红着眼紧紧地抱着她,声音沙哑。
“这里的每一件安排,小到一针一线,都有它特定的位置,谁也不能移位,便是偶尔间移了分毫,都瞒不太蜜斯的眼睛。”素岚并没有答复他,只是和顺地擦拭着案上的白底青梅花瓶,再谨慎翼翼地将它放回原位。
‘嗖’的一声,长义只觉面前一花,本是坐在椅上的陆修琰已经半蹲到秦氏兄妹身前,正抓起‘秦若蕖’的手评脉。
“另有你,你可敢对天发誓,秦伯宗对我娘犯下的罪过你一无所知,你没有用心包庇,没有知而听任,你这些年对秦四娘的心疼全无半点私心!”声声带泪抱恨的指责,如重锤般直砸向秦老夫人胸口,痛得她几近呼吸不过来。
在场的秦府中人被她的眼神扫到,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自被长义禁止了刺杀秦伯宗那一刻起,‘秦若蕖’便清楚彻夜报仇无门了,她内心恨极,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这些“亲人”,毫不粉饰当中杀意。
顿了顿,他朝着秦老夫人缓缓下跪,‘咚咚咚’接连叩了几个响头:“孩儿不敢因清筠之死而怨怼;贤妻枉死,孩儿不能申冤以慰亡者,是为不义;冲弱无辜,却不尽为父之责切身教诲,是为不仁;慈母年老,不奉养膝下反累其牵挂担忧,是为不孝;空有满腹经纶却不能秉承父志灿烂门楣,是为无能。孩儿实为不义不仁不孝无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