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赵淳那股世家子的脾气又上来了,油嘴滑舌地:“对了,好久都没听你叫过淳哥哥了,”他眯起眼来,似是在回味当年,“来,叫一声给哥哥听。”
梅蕊又将残剩的糖糕切成小块装盘,端着往宜春宫内走,方才走出来,见着太子床前立着的那道身影,脚步又停了下来。
梅蕊嗳了声,走出去后问福三儿:“小厨房在哪儿呢?”
进了小厨房后,梅蕊挽起袖来:“殿下想吃糖糕,我替他做几块儿。”说着就开端找糖与米粉,想了想又捞上一把红豆在碗里泡开。
她抬起手来拈起一块就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端倪间蕴着怒意,“那么如许,是不是就能证明奴婢的明净了呢?”
她话都放在这儿了,福三儿天然也不好再说甚么,只是立在一旁看她在厨房里高低忙活。小厨房里另有旁的厨子,她笑容和蔼地去问有没有已经酵好的面粉,厨子利落地给她了,如许便省了很多的时候,还特地替她腾了个蒸笼出来,梅蕊笑弯了眼,朝向她施以援手的宫人道了谢。
孩童喝药都得靠哄,梅蕊抿嘴笑:“那殿下想吃甚么?”
福三儿正打着盹儿,被梅蕊这一声惊醒,懵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忙领着她往殿后走,边走边问:“姑姑这是要做甚么?”
福三儿面色讪讪,干笑道:“瞧姑姑这话说得,主子不是狐疑姑姑。”
他公然一拍脑门儿,“同你闹呢,差点就给忘了,回见啊!”急行了两步后又回过甚来,咧嘴笑着喊了声,“小妹――”
陆稹往站在门口的福三儿瞥了一眼,福三儿被惊得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陆稹凉薄的嘴角一压:“端去倒了。”
梅蕊懒得同他实际,开口道:“你不去戊守的么?”
梅蕊脸都憋红了,错着牙靠近他:“好啊,你近一些,我……”赵淳公然靠近了去,梅蕊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他的耳朵就拧,柳眉一竖:“叫你个头!”
太子同赵氏的干系不好,若说是被请去了兴庆宫,必然会惹得他不欢乐,梅蕊便随口诓道:“路上担搁了。”又岔开这个话,问,“殿下如何了?”
小三儿这个名越念越感觉奇特,梅蕊干脆就唤他福三公公,福三儿连说使不得,推拒间宜春宫已经近了,梅蕊出来后就闻着老迈的药味,太子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木剑,见着梅蕊前面前一亮,对她招手:“过来,过来。”
梅蕊算是明白到以貌取人的最高境地了,她哭笑不得:“你这正理,我感觉陆护军的样貌挺好的,如何换你口中就变成了‘那样’,那样是哪样啊?”
梅蕊挺直了腰,不卑不亢:“奴婢做这些的时候,福三公公一向在旁守着奴婢,大人的担忧实属多虑了。”
陆稹还是没有理她,太子神采有些镇静,只张了张口,也没喊出个声来。但糖糕的香味钻入了他鼻间,他略略侧头看过来,目光落到了她手中的盘子上,神采顿了顿:“这是甚么?”
梅蕊嘴角抽了抽,若不是这糖糕,她也不会这么命苦的被拎上来当御前,等糖糕放凉以后,她先切了半边散给了厨房里的宫人,又切了一块递给了福三儿。福三儿哎呦一声接在了手里,咬了一口紧香清甜,竖起拇指来连连道好。
梅蕊想了想,道:“因为喝药能吃糖糕。”
梅蕊感觉陆稹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倔脾气上来了也不肯低头,躲过了要上来夺盘子的宫人,扬唇嘲笑道:“大人是感觉奴婢在这糖糕中下毒了是么?”
她余光瞄到桌上的那碗药已经不见了,陆稹喜怒不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谁准你做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