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昭阳最爱这里了,虽一起都得跟着玉姑姑去敕造采大班,但沿途总能看到很多新奇玩意儿。实在她之前对这里是很熟的,五岁之前常被带着来玩,只可惜厥后进宫了。
昭阳眸子子一转,不动声色地笑道:“公子既然故意,那我也没甚么好坦白的,我是尚仪局女使,小小宫女,没甚么大本事,只对这宫中御贡之品略懂外相。”
冷不丁身侧传来一道清脆洁净的声音:“老先生,这黄山毛峰看着不错呀,三十两银子一罐是不是太便宜了?依我说,这毛峰既然产自桃花峰的云谷寺,那但是毛峰里首屈一指的呢,如何着也该卖到五十两银子一罐呀!”
有位穿着贵气的公子哥站在摊子前,一身宝蓝色的金丝暗纹织锦长袍,冠上缀着颗拇指大小的东珠,年纪约莫只要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整小我气度得很。
敕造采大班就在八宝街的绝顶,这里是御用采购所,进收支出多为宫中的人,比拟之下就冷僻多了。
摊贩那里推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懂行的程咬金,当上面上挂不住了,强笑两声:“女人好眼力,这,这天然是那剩下的一成……”
提及来,每月这个时候佟贵妃都会差快意来寻昭阳做菜。昭阳是司膳司的典膳,五岁进宫,六岁起就跟着厨艺卓绝的司膳女官玉姑姑做事,十年来也练得一手好厨艺。
快意拎着食盒走时,再三伸谢,还不忘加一句:“娘娘贪吃,月月都来费事你,这事儿说出去也怪叫人不美意义的,就有劳你替她保密了。”
昭阳朝他眨眨眼,持续跟摊贩说话:“这桃花峰云谷寺的毛峰,依你这茶罐子的装法,一年可只产得了不到三十罐呢,十之*都拿来御贡了,您这云谷寺毛峰是那剩下来的一成吧?”
昭阳笑起来:“传说嘛,不知真假。不过这无锡排骨是真的很不错,来,你看着,首要的是这汁,咸中带甜。”
说着,他还掏了一小把摊在手心揭示:“这毛峰产自黄山桃花峰的云谷寺,那边云雾多,茶树得云雾之津润,无寒暑之侵袭,蕴成了这般品格不凡的毛峰茶。”
今儿是出宫采买的日子,一个月两次,哪能忘?
玉姑姑进后院与人谈判去了,让昭阳就在大厅里等着。
没想到那公子哥是个好忽悠的主儿,对茶叶竟没半分研讨,被摊贩这么一说就动了心,大大咧咧地预备掏银子买下来。
他笑着俯身一揖,“鄙人孤陋寡闻,对茶叶实在没有半点体味,若不是女人互助,财帛上吃些亏倒是不要紧,但这茶叶一送脱手,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她却不知这是七尺男儿才有的姿式,叫她一个文文弱弱的女人家做出来,真是说不出的风趣。
“这是贵妃给你的,你拿着就成。姑姑不爱这些个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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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从衣袖里接过来,掂了掂,内心的确乐开了花:“您说那里的话,贵妃娘娘记取我,我内心真真是乐得没法说。何况服侍娘娘本就是我们做奴婢应尽的职责,哪儿谈得上帮手不帮手的。”
瞥了眼那只赤金镯子,再看一眼本身这笑容满面的小门徒,她又斜眼笑了。
她是闲不住的主儿,不能去街上乱跑,就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冷不丁瞥见了一旁的茶摊子。
再转头,她仓促一笑,扔下一句“后会有期啦,这位公子”,然后就像只兔子一样拎着裙摆飞也似的跑掉了。
这讨人厌的倒春寒!
昭阳地点的尚食局卖力供应宫中饮食,也就是吃吃喝喝那些事儿。
快意笑靥如花地拉着她往外走:“不美意义啊,这大朝晨的就把你拉起来了。昭阳你是晓得的,按例说呢今儿皇上又会来贵妃娘娘宫里,娘娘有命,让我再来请你帮点子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