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真是天子不急寺人急,昭阳哭丧着脸一溜烟跑去后院打水了。
昭阳泪眼婆娑地扯着他的衣袖:“主子,您忍忍,小的这就去叫人。您千万别有事,这天下百姓、百姓百姓可都还指着您呢!”
“你若不走,朕就顾不得陈大人的脸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就要出门叫人差陈明坤来。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娇小的身躯却又接受不起天子的重量,走得踉踉跄跄,都快哭出来了。她是觉得天子染了甚么急症,要不就是那陈二女人在白糖糕里下了毒,药,不然天子如何会这副模样?
但这里不是宫中,昭阳也不是后宫妃嫔。
她涕泪连连,声泪俱下,纱质的广袖难以擦干泪水,倒把眼睛给擦红了,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陈二女人还道是他信了昭阳的话,忙泪水涟涟地跪了下来,哀哀地求他:“皇上,您可要替民女做主。民女自知不是宫中之人,身份没有在您跟前服侍着的女人高贵,可民女也是爹妈生的,自小受着《女规》《女则》的教诲。女人家的清誉怎可随便诽谤?昭阳女人如许欺侮人,民女,民女真是没脸活了……”
天子声色安闲,一字一句并不重,却刚好敲打在那陈二女民气上。她泪眼昏黄地昂首望着天子,俄然间有些绝望。他这话说得毫不包涵,她清誉如何他毫不在乎,她又能求他做甚么主?她就跟路边的蝼蚁普通,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又怎会把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