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神采都白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义。实在是这事太毒手了,臣妾藏着掖着也是对您不敬,只能来找您。”
奕熙望着她,似懂非懂,却始终未置一词。
傍晚已过,最后一丝淡红色的余晖也消逝在天涯时,佟贵妃带着人跑来求见。
可皇后也没如何高兴,只问了句:“那你默得如何?太傅说甚么了?”
没一会儿,佟贵妃带着快意翩翩绕绕地走来了,一身水红色的牡丹裙比皇后看着还要贵气几分,盈盈一拜时,发簪上的金丝胡蝶乘风欲飞,晃人眼睛。她含笑说了声:“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给娘娘存候了。”
佟贵妃连她一个正脸都没获得,心下更堵了些,但有求于人,眼下还得低头才好,便又上前来看皇后的宝石花:“还能做甚么?闲在甘泉宫里压根儿没事儿做,只得来找皇后娘娘闲话家常,打发打发时候了。如何,娘娘不欢迎我?”
皇后搁动手里的瓷瓶小水壶,却没转头,仍在玩弄那红得素净的宝石花:“这都入夜了,贵妃来做甚么?”
皇后笑了两声,安静地说:“她来找我,向来就没甚么功德,与神采好不好一点干系都没有。”
是生冷而不带宠溺的回绝。
不待皇后答话,她又自顾自地笑着嘉奖了一句:“娘娘这花开得可真都雅,真不愧是出自娘娘的巧手,臣妾那宫里头的花花草草死的死,枯的枯,当真这花草也要看仆人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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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怕热,这才刚入夏不久呢,说会儿话就出汗了。她拿过冰碗子笑了笑:“成了,就一碗罢了,没有大碍的。”
皇后终究回过甚来,高低看了眼她这副气度,淡淡地说:“贵妃已经是人比花娇了,想必你那宫里头的花草也通人道,自惭形秽,一气之下倒不如不开了。”
“母后,您用过膳了吗?”奕熙暴露巴望的神情,却又谨慎翼翼的,但愿能与她一起吃顿饭。
皇后有甚么了不起的?没有圣眷在身,十来年了也就只要个大皇子,别说她了,这大皇子明显是天子独一的子嗣,可天子也不见很多喜好,十天半个月才见上一次,还都不如何靠近。
皇后点点头,对素清说:“带大皇子去偏殿用膳吧。”
看来这事还得靠本身。
“有没成心机,这辈子也就如许了。我和皇上没有男女之情,倒像亲人似的,我看如许也挺好。”皇后笑了笑,吃这儿冰碗子浑身镇静了,心头也熨帖,“佟贵妃那边,不消理她,爱做甚么做甚么,命都是本身的,作死了可就没了。”
奕熙昂首看着她,内疚地笑着说:“还没,本日太傅考我们默文本,晚了些,儿子一返来就来给母后存候了。”
正说着话呢,大皇子从外间返来了,九岁的奕熙还没有伶仃开府,仍住在皇后的坤宁宫里。这是放学返来,给她存候来了。
“但是,但是娘娘,您好歹也该劝着些皇上,他就算要宠幸谁,那也该遵循祖宗端方来。他这么藏着掖着,叫人晓得岂不是笑话我们皇家没个礼法?”佟贵妃捏动手心,脑仁儿都在发疼。
佟贵妃咬牙说:“您还记得司膳司阿谁皇上钦点随行南下的典膳吗?她叫昭阳,就那么一趟南下,把皇上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回宫了皇上再不来我们后宫了,只专宠她一人。可,可这算甚么话呐?堂堂天子,要宠幸一个宫女为何不但明正大着来?臣妾传闻前几日宫里都下匙了,皇上不顾帝王家的庄严,竟然跑去司膳司私会那宫女。今儿更离谱了,皇上本日私服出宫去承恩公府亲身接她,这会儿呢,又从司膳司把人给弄进乾清宫里藏着了!您说说,这都是甚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