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特。
哪晓得赵孟言翻开衣衫下摆,铿锵有力地跪了下去,拱手朗声道:“臣本年二十七了,尚未结婚。家中父母都看在眼里,急在内心。臣在外头胡来了这么多年,一向觉得这辈子约莫就这个模样,哪晓得本日却找到了想要安宁下来的港湾。臣特来恳请皇上,将臣心仪之人赐婚与我,臣愿结草衔环,以报皇恩浩大!”
那样含娇带嗔的一眼,那样含笑吟吟的声气儿,恭亲王内心一下子就不气了。
此言一出,天子神采骤变,大殿里的几位军机大臣不知他们二人腹中官司,还谈笑晏晏地望着这终究想要安宁下来的赵侍郎呢。
小儿子坐在马车里奶声奶气地问他:“父王,我们这是去那里啊?”
他平素是那种不拘末节的人,施礼向来都是大要工夫,天子还没喊起呢,他自个儿就起来了。可本日,他就如许弓着腰抱着拳,天子没发话,他就一向如许。
天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恭亲王打断:“皇兄,甘泉宫那边的事还急着措置,臣弟先行辞职!”
扭扭捏捏的是父王。
“噢……”小男孩似懂非懂点点头,“你昨日还说我们不归去了,如何本日就要归去了呢?是你想母亲了吗?”
这卖父求荣的小兔崽子!!!
阿谁平日安闲不迫的三王爷现在就跟屁股着火似的,压根不睬会天子在背面说些甚么,只一个劲往外走。
午后的日头很大,晒得民气浮气躁,天子笑了两声,冷冷道:“宫中的宫女寺人一年到头没几次见亲的机遇,她好不轻易和娘家人见上一面,就只为了拿一只荷包?那荷包绣甚么不好,恰好绣并蒂莲。她一个没嫁没娶的女子,要并蒂莲的东西做甚么?”
赵孟言昂首望着他:“臣没有闹,是昨日说得还不敷清楚。皇上,臣有一事要奏,请您听细心了。昭阳本不叫昭阳,原名陆簌锦,十二年前家破人亡,入宫为奴。她的祖父不是别人,恰是当日害得太傅惨死,皇后受人欺侮的定国公!是您亲手放逐了陆家满门,让她走到了本日这一步,让她成了明天这个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
小宝牵着母亲的手,指指恭亲王:“父王说母亲也想他了。”
那几位大臣都看出来环境不对劲了,赶快拱手见礼,这就退出了大殿。
那家伙一贯点子多,有他参与,大抵也能帮很多忙。
“你有何事相求?”天子挑眉,赵孟言向来不求人,天孙贵族就是这点傲气,等闲不开口说求这个字,本日却不知为何一来就这副架式。
赵孟言没动,只不动声色地说:“臣本日进宫来,是有一事相求,请皇上成全我。”
他与天子有六七分像,只是矮上一点,模样也是标准的顾家人。现在皱眉急着走,却不管如何藏不住面上的烦恼与难堪,一张白净的俊容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