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梦中,她恰好做不到,便如有好些见不着的手,将她监禁在木椅上,按着她的肩,抓着她的手腕,地上也伸脱手来抓着她的脚。她转动不得,不想面对,却无处可逃。
苏篱身形一滞,在门口愣了几息,她回过神来,想要救人,跌跌撞撞往园子中扑去,不料脚下被甚么绊住了,她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陆家弟子,躺在地上,眼神浮泛,好似经历了甚么人间最为绝望之事。
孟修云甘愿苏篱内心头没有本身。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似听到内里有哭喊声,开初只要一两声虚无缥缈的女声,断断续续,她觉得是哪个陆家的下人受了委曲,半夜时分实在扛不住,垂垂地,她发觉到不对劲。
苏篱跌坐在地,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嚎起来,目睹园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师都像是被附了身,发疯,板滞,惊惧,无数种骇人的模样一一钻进苏篱眸中,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就这般坐在地上,哭了好久,许是冻着了,她终究反应过来,去唤大师来帮手。她攀住一旁的廊柱,艰巨起家,往园子出口跑去。
现在急不得半分,唯有等候。
苏篱甘愿这张纸交给夫子,夫子给她判个白卷,将她逐走。又或者她能下笔如有神,写满这张纸。不管如何,她再也不想瞥见这些。
缓了好几息,苏篱挤了好几下眼,适应了夜间的沉寂,屋里头的安插模糊现于面前。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骇人,还异化着其别人的哭喊喧华声,像是神态不清之人的梦话。
门外的动静没了,苏篱抹了把额头的汗,摸索着找了帕子,换了身里衣,裹好披风,坐在了桌边。她不敢再宿下,又怕扰了外头,她没有扑灭烛火,就只是悄悄地坐着,等候天亮。
那弟子只是微微顺势歪了下头,他木讷的眼神扫过苏篱,还是浮泛,出离。
“如何连你们也……”苏篱方才松快些的身子立马紧绷起来,她缩成一团,靠在园子出口的山石上,嘴里不断地念叨:“不,不会的,不会的,我能够,我能够救你们,我能够……”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不止陆家,不止天字斋的弟子们,不止千机堂世人,连偃月城的百姓们也如潮流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