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玉恍恍忽惚,依警幻所嘱之言,未免有后代之事,难以尽述.至次日,便柔情缠绵,软语温存,与可卿难明难分.因二人联袂出去游顽之时,忽至一个地点,但见荆榛各处,狼虎同群,劈面一道黑溪阻路,并无桥梁可通.正在踌躇之间,忽见警幻前面追来,告道:“快休进步,作速转头要紧!”宝玉忙止步问道:“此系那边?”警幻道:“此即迷津也.深有万丈,遥亘千里,中无舟楫可通,只要一个木筏,乃木居士掌舵,灰酒保撑篙,不受金银之谢,但遇有缘者渡之.尔今偶游至此,设如出错此中,则深负我畴前谆谆鉴戒之语矣。”话犹未了,只听迷津内水响如雷,竟有很多夜叉海鬼将宝玉拖将下去.吓得宝玉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可卿救我!”吓得袭人辈众丫环忙上来搂住,叫:“宝玉别怕,我们在这里!”
《御前总管升职手札》由作者衣青箬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却说秦氏因闻声宝玉从梦中唤他的乳名,心中自是迷惑,又不好细问.彼时宝玉迷利引诱,如有所失.世人忙端上桂圆汤来,呷了两口,遂起家整衣.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冷一片沾湿,唬的忙退脱手来,问是如何了.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迩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风景,心中便发觉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餐,过这边来.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一二十妇人,衣裙ъл,渐入堂屋,往那边屋内去了.又见两三个妇人,都捧着大漆捧盒,进这边来等待.听得那边说了声”摆饭”,垂垂的人才散出,只要服侍端菜的几小我.半日鸦雀不闻以后,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列,还是满满的鱼肉在内,不过略动了几样.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刘姥姥会心,因而带了板儿下炕,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会,方过这边屋里来.
刘姥姥只闻声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仿佛打箩柜筛面的普通,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甚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恰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普通,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连续□□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忙起家,命刘姥姥”尽管等着,是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都迎出去了.
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丁虽未几,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未几,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普通,并无个眉目可作纲领.正深思从那一件事自那一小我写起方妙,刚好忽从千里以外,芥w之微,小小一小我家,因与荣府略有些干系,这日正往荣府中来,是以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眉目.你道这一家姓甚名谁,又与荣府有甚干系?且听细讲.方才所说的这小小之家,乃本地人氏,姓王,祖上曾作太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熟谙.因贪王家的势利,便连了宗认作侄儿.当时只要王夫人之大兄凤姐之父与王夫人随在京中的,知有此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熟谙.目今其祖已故,只要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冷落,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要其子,奶名狗儿.狗儿亦生一子,奶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因狗儿白白天又作些生存,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板姊妹两个无人把守,狗儿遂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度日.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孀妇,膝下又无后代,只靠两亩薄田度日.今者半子接来赡养,岂不肯意,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后代婿度日起来.因这年秋尽冬初,气候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吃了几杯闷酒,在家闲寻气恼,刘氏也不敢顶撞.是以刘姥姥看不过,乃劝道:“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我们村落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故乡之福,吃喝惯了,现在以是把持不住.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活力,成个甚么男人汉大丈夫呢!现在我们虽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各处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去罢了.在家跳蹋会子也不顶用。”狗儿传闻,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莫非叫我打劫偷去不成?”刘姥姥道:“谁叫你偷去呢.也到底设法儿大师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