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灵一听，赶紧顺势问道：“姑父怎地不陪姑姑？”
魏博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看着她，垂垂敛去了目光中的波澜：“你好自疗养吧。”
下晌，廖氏返来了，还把于桑也带了返来，美其名曰：疗养。
那于桑岂不是更惨了？丢了孩子，还失了丈夫的欢心？
她想不明白，却不迟误嘴上已是说道：“姑姑在房里等着姑父呢。”
于桑坐在书案旁，听着魏博良进到了房中，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来了。”
不过，她还是沉默不语。
魏博良闻言，冲她点了点头，抬脚迈向了于桑房中。
这少年伉俪，莫非因为一个三月不到的胎儿，闹翻了？
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过了一会儿，魏博良才叹了口气道：“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明日，便要解缆往曲阜去了。”
于桑好似没闻声般，仍旧直愣愣地盯着床上百子千孙的雕花，不言不语。
不过，只要于桑性命无忧，也就没她于小灵甚么事。于小灵跟着程氏归去了，于清杨却被廖氏叫着，一道去了魏家。
他这话，终究又引得于桑昂首看了他一次，这一次，于桑眼中闪过了一丝复色的色彩。
魏博良“嗯”了一声，眼中似是有甚么颠簸了一瞬，又消逝了去。
动静传到木鱼胡同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了。原该贵如油的春雨，好似一文不值般一泻而下，打在地上，劈啪作响。
“你身子可大好了？”
魏博良落了话音，便直起家子，分开了归芜院。
事情传到于小灵耳朵里边的时候，只剩下唏嘘一片了。
这回，门前的小丫环通禀完，于小矫捷闻声了男人妥当的脚步声。
“大好提不上，不那么破裂了吧。”于桑讽刺地轻笑一声，答复了他。
且不管于秉祖如何感觉她爱逗乐，于小灵这个差事倒是卸不了了，她只好每日上晌下晌，去于桑那边点丁点卯，与她凑些乐子。
程氏拉着于小灵刚要从正院分开的时候，廖氏身边的蕙其急仓促跑了过来，也不知是雨水打湿了她的脸，还是滚烫的泪珠。只听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廖氏道：“魏家的人来了，说是咱家姑奶奶……小产了。”
“……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因此于小灵醒了，又闭了眼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