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破钞了整整两个时候才达到山顶以后，四人脑中同时闪现的一句话。
一白须老者闭目假寐，趺坐于茶几旁，闻声木门翻开以及紧接着的脚步声，迟缓地展开眼，转过甚来，一双眼眸似是蒙了一层淡淡的阴翳，目光顺次落在白轻墨、兰箫、兰蝶和轩羽四人身上，然后悄悄地收回。但是，那触及其目光的四人则下认识地放轻了呼吸，那双蒙着阴翳的大哥的眼睛，仿佛储藏着无数江海，浩大而博识，风霜刻印成网，一层一层地埋在他的眼底，那是光阴沉淀的陈迹，没有一丝锋利锋利之意，倒是无可抵当的平和。
木门“嘎吱”缓缓关上，岑风、岑柳、白轻墨和兰箫别离坐在茶几的四个位置上，兰蝶和轩羽则在一旁等待。
四人登上石台，看向那清朴的板屋，纸窗中透出晕黄的烛光，门扉前，一人肃立北风中，瞥见几人扒开树丛走近，迟缓地抬步上前来。借着星月余晖，可恍惚地瞥见那人面貌，那一双眸子仿佛包含百川，却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澜，有世外风骨，是岑柳无疑。
那领头的弟子将火把略略靠近，就着火光终究看清了北堂寻的脸，松了一口气，笑道：“本来是北堂少主，彻夜掌门命众弟子戒严，是以要细心盘问。敢问这位是……”说着又看向在其身边的柳非烟。内宗统统弟子都晓得，北堂少主不懂奇门遁甲，要上山必须有人伴随，而此人与少主一同上山却安然无恙，必定是其破阵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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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墨和兰箫对视一眼，跟着岑柳进入板屋。
“并无任何非常。”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碧霄之以是被称为碧霄，其山之高，其景之伟，人间之最。
那人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本来这便是岑少主的……”说着便见柳非烟狠狠地瞪过来，赶紧止住了话头，“弟子方才多有获咎，请前辈包涵。”
“她与明宗的恩仇，并非仅仅是五十年前那一场恶战罢了。”岑风闭了闭眼，眉间有着沉重与哀思，仿佛是回想起了一些痛苦的事情，“她与明宗的渊源不成谓不深，明宗哺育她二十余年，这等恩典，她不但不报，反而做出有损师门声望之事……”
白叟渐渐地喝了一口热茶，瞧见了兰箫投过来的目光，那刻印在脸上的一丝丝皱纹皆有着驯良之色，开口笑了笑，声音衰老却驯良：“彻夜时候还很长，我们能够渐渐说。”
怀中的九夜“啾”了一声，柳非烟从袖袋里取出两卷画像，丢给那领头弟子，道：“这二人别离乃现任武林盟主，临风山庄至公子韩子龙和二蜜斯韩雨微，如果见到这两人上山，不得禁止。”
屋内烛火敞亮，炉暖茶香。
山颠极冷，平常无任何弟子居住，凡人若无深厚的内功护体，亦抵不过这割肉侵骨的北风。积雪深厚，无人打扫，独一山风吹席，自山腰处往上的石阶沿着山壁制作，再向上已无阶可踏，几人仅能仰仗轻功，在山壁上借力腾飞而上，终究期近将登顶之时，攀及一段峻峭的石梯。
北堂寻点头：“他们来了就好。可有其他异状？”
人间有巅，巅在碧霄。
二人的身影甫一呈现在树林外，一小队白衣弟子便手持火把缓慢地围上前来。抢先一人踏前一步，对二人做了个揖，脸上神采却甚是严厉：“二位擅闯我碧霄山，可有掌门之命？”
兰白二人堕入长久的沉默，兰蝶和轩羽面面相觑。
岑风摇点头，道：“你们还是没有真正见地到《大灭尽经》的短长，这些人的身材当中种有血蛊，除非母蛊号令他们死去，则母蛊不死子蛊亦活。想来你们对血蛊亦略知一二，临风山庄韩氏一族，便是受血蛊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