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柳非烟神采不豫,韩雨微亦点头施礼:“柳前辈。”
白轻墨摇点头:“我说的是韩雨微。”
柳非烟看了一眼韩家兄妹:“临风山庄的人?”
岑风蓦地上前一步,目中浮起震惊。
胸腔如同被扯破普通,韩雨微紧紧地抓着身下凹凸不平的空中,指甲断裂刺入血肉,她艰巨地抬开端,目光投向百里丞艳,双目中闪动着凄厉的恨意,她口中流着血,却仍旧倔强地出声:“百里丞艳,我韩氏一族受你压抑五十余年,我爹倾尽半生之力寻觅血蛊的抵当之法,皇天不负故意人,二十年多的寻觅终有成果。十年前,爹将另一注血蛊的母蛊种入我的体内,传授我南疆巫族秘法,以其与我体内的子蛊融会。”朝阳在韩雨微的身后升起,朝霞染透了整片天涯。她口中再涌出一口鲜血,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任由那血流顺着下颌滴落在冰冷的空中上,也不去擦拭,“十年来,这两只蛊虫在我体内厮杀争夺,我日日夜夜接受锥心之痛,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让你粉身碎骨。可幸,我终究比及了这一天,百里丞艳,你毁我临风山庄的百年基业,害我韩氏家破人亡,本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柳非烟道:“魔宫的喽啰罢了,若只是来送命的,老娘劝你们尽早自裁,免得脏了老娘的手。”
“反制母蛊?”白轻墨微愣,看向柳非烟,“这是甚么意义?”
白轻墨怔住,与兰箫对视一眼:“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猜想只在瞬息之间,百里丞艳眉心那玄色的纹路上血光一闪,韩子龙蓦地后跌一步,跪在了地上,紧紧地抓住膝下的岩石,额上青筋暴起,血液从其口中涌出,滴落在空中上。几近是同一时候,韩雨微吐出一口鲜血,面上出现痛苦之色,双膝一软,紧紧地攥着腹部的衣衫,鲜血如同没有绝顶普通不竭地从口中涌出。
柳非烟谛视着百里丞艳脖颈上那玄色的纹路,低声道:“此人体内血蛊既已反噬,那么此时催动于母体亦有毁伤。看来百里丞艳是当真不想让这韩家兄妹再插手到此事当中。”
“你们兄妹二人的胆识委实不错,不过,对于本尊来讲,临风山庄恐怕并没有你们设想得那么首要。”百里丞艳淡淡开口,在她说话的同时,那纤长的脖颈上呈现了一条玄色的纹路,那纹路在她惨白的皮肤上如同枝桠普通缓缓发展,向上攀爬,直至其下颌才停下来,她看着韩雨微,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只要本尊心念一动,你们二人必死无疑,之以是留你们到本日,只不过是为了重创碧落教和沉月宫,但你们没能做到。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本尊便成全你们。”
柳非烟说话一贯不甚好听,韩雨微不觉得忤,只淡淡一笑,视野转向了另一端山崖边的百里丞艳:“大尊主,我临风韩氏已为尊主效命五十余年,今小女上山冒昧,乃是代家父向大尊主问一声好,如果对大尊主曾有违背,还请大尊主宽弘大量,可尽释前嫌。”
白轻墨亦点头表示。
这般气象,与当日在魔宫中所见别无二致。
白轻墨微怔,望向韩雨微,后者神采平平,唇角仿佛挂着一丝隐晦的笑意,这与其一贯的做派并无任何别离。
韩临东,死了?
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女子,在百里丞艳的部下,能弄出甚么花样来。
韩临东既死,韩子龙便是临风山庄的庄主,而其体内还是被种下了血蛊,临风山庄还是被百里丞艳节制在手中,而这韩雨微,竟有胆量在如许的场合胸有成竹地说要清理旧账……
闻声韩雨微的话,百里丞艳眯起了眼。这个临风山庄二蜜斯的本领,就连她亦有几分赏识,不过也仅仅逗留在这个境地罢了,棋子毕竟是棋子,如有不知天高地厚再三违逆的,便扔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