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来报仇罢。”白轻墨闲闲地喝一口酒,“反正这是我的地盘儿,你如果现在脱手,我也是不怕的。不过……”白轻墨高低打量祁无芳一眼,目光里是光鲜的鄙夷,“你的功力尚且不及我宫中护法轩羽的一半儿,连你那些个保护都比不上。还想报仇?啧啧……”
白轻墨跟着祁无芳的目光看下去,只瞥见台下花花绿绿辨不清面孔的人堆,问道:“你说的谁?”
白轻墨抬眸,看向阿谁沉寂仿若一汪深潭,又缥缈如凡尘谪仙的白衣男人。只要他,才是那千万当中的异数吧……
祁荣呼吸粗重,灰白的须发不竭颤抖着,一把抓起手边的酒杯,狠狠砸到一旁的祁无游身上,瞪着眼睛,颤抖地喝道:“……孝子!”
两句话,先冒充说是下人扯谎,这明眼人自是晓得只是欣喜的话罢了,然后又给祁无游戴了一顶“伤天害理”的高帽子。
目睹祁荣神采气得涨红,像得了哮喘的白叟普通喘着粗气,祁无芳赶紧拍着自家父亲的背,吃紧欣喜道:“也许这也是这下人的一面之辞,爹,您先消消气。”言罢号令下人将那两个卖力抓药仆人拖了出去,又道,“此事过分蹊跷。大哥毕竟是您的儿子,如何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啊!”
祁无芳脸上的笑容欠扁得让人几近没法和堂堂祁家二公子,不,现在是祁家家主联络在一起。白轻墨略无语了一阵,但还是共同地问道:“祁大师主想要甚么?”
“你杀了一小我,就得再赔一小我过来。我也不让你难堪,不害旁人的性命。”祁无芳摊了摊手,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模样,“只要你嫁来我祁家做夫人,本少爷包管你今后衣食无忧繁华――唔――咳咳咳……”
事成一半,祁无芳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遇。现在已经突破了祁荣对祁无游的最后一点信赖,只要再加一把火,这家主之位便是祁无芳的囊中之物了。白轻墨本日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在此人多的处所借她的威望给武林群雄一番震慑,混淆这一池水,趁便将祁无芳这块金牌子打出去,也便利今后两边的合作。
“阿谁绿衣裳白发带,腰上有一酒葫芦的男人。”
在这类朱门世家,孩子从出世那一刻起,便会遭到与平常家里不一样的教诲。在大师庭中,妻妾相斗,兄弟相残,仆大欺主,亲戚*……统统的统统都为了财产和权势而产生,孩子们从小几十年的耳濡目染,早就没有了当初鸿蒙初辟的纯洁,剩下的只要那满腹的算计和步步为营。那里另有甚么兄弟相亲、父子情义。除了……
“嘿嘿,话别说这么满嘛。我只是在他的炊事中加了点儿料。想必他也晓得饭里有毒,但年老是聪明人,晓得成王败寇的事理。”祁无芳剑眉英挺,霸气的脸上泛动着邪魅的笑意,“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想晓得,你给我爹下了甚么东西,如何一下子就没了?”
人群以后的白轻墨微微勾了勾唇。祁无芳,不愧是阛阓上的熟行,老奸大奸。
“因而,本少爷便名正言顺地执掌家主之印了。”祁无芳坐在烟雨楼的雅间里,大喇喇地将一杯酒往嘴里一灌,咂了咂嘴。
白轻墨目光在人堆里找了一番,总算找到了。绿衣裳,白发带,腰间一酒壶,面貌看不清楚,气质也并非出众,远远地瞧着,仿佛并没有甚么过人之处。不由得心下微微迷惑:“你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