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箫微微垂下眼,看着茶杯里碧绿的茶水,悄悄摇摆着:“这事儿我倒是有所耳闻。我虽未曾见过那祁家的新任家主,但听传闻,仿佛是个不错的男人。”
韩雨微睁大了眼睛,愣怔了一瞬。年初乾坤盟大会时,她并未列席,只是过后听人嚼了些舌头,便对白轻墨产生了些兴趣。只是百闻不如一见,本日见着真人,竟然比传闻中还要美上三分。如莲平淡却如墨浓烈的气味在女子的身上交叉,却涓滴不显得高耸,反而构成一股人间独占的气度。而那一双乌黑的星眸中,一眼望去仿佛有着浅浅的笑痕,再看一眼,却感觉是万年寒冰普通的冷酷,第三眼,却只剩下海普通的深不成测,令人望而生畏。
白轻墨将目光转向韩雨微,微浅笑了笑,朱唇微启:“韩二蜜斯亦是玉女之姿。”
兰箫亦浅笑,那笑中有些忍俊不由的意义。
兰箫抓住她一只手,扣上脉搏,眉头微蹙:“还是春季里在烟雨楼受的伤么?怎的更加严峻了。”
韩雨微的脚步顿住,眼睛亮了一亮,问道:“这便是白宫主那只天山雪狐?”
白轻墨立即起家关窗。
只见九夜在兰箫怀里动了几动,伸出四只爪子抓他的衣衿,一张狐狸脸上闪现出非常不和睦的模样,而兰箫只是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就敏捷温馨下来,如同找到亲人普通在他怀里拱了拱,眨巴着两只像黑葡萄普通的大眼睛,将湿漉漉的鼻头凑到兰箫的下巴上去嗅了嗅。
早已发觉到氛围古怪的韩雨微见机地一笑,道:“雨微另有一些琐事需求措置,就不打搅三位了。”
白轻墨咬牙:“你们甚么时候都管起这档子事儿了,本宫的婚嫁之事何时轮得上你们操心?”
兰箫甚是有礼隧道:“当然。”然后转向韩雨微,“在外头走得久了,不免受些寒凉。韩蜜斯若不嫌弃,不如也来箫的房内一叙?”
三人都瞧着它看。
北堂寻再往那房间处望了一眼,讷讷地应了一声,转头拜别。
凌昭云摇开扇子嘲弄道:“兰兄,这小牲口但是认女不认男,即便是你这般的美——”话没说完,凌昭云就愣住了。
白轻墨在世人的谛视下缓缓走下了车,将被风吹得微乱的黑发撩到耳后。肤白胜雪,那张精美的面庞上没有半点瑕疵,双眼乌黑晶莹却闪着冷酷的光芒。仿佛是因为雪地中温度太低,两片薄唇略显惨白,却也无损半分色彩。簌簌的小雪飞扬,素净的红色大氅,四周镶嵌了一圈乌黑的衬毛,更衬得仆人的肤色莹白得几近透明。的确不似凡人。
被称作“元谷”的管家立即走上前来欲给几人带路。
这时候一向在地下漫步的九夜一下子跳到了兰箫身上,然后踩着他的腿爬上了茶桌,黑黑的鼻头在茶盅里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往兰箫的茶杯里舔了舔。
白轻墨嘴角抖了抖,催促道:“外头有甚么好待的,快带我们进屋去。”
韩雨微作为临风山庄的掌上明珠,论面貌,论气质,皆自认涓滴不减色于昔日所见的任何女子。而本日,却在瞥见此人的第一眼甘拜下风。只是,如她这般的女子,有绝佳的风骨而并无那低俗的傲气,决然不会仅因为被旁人压住风头而生出妒忌之心,落空常日的风采。
兰箫道:“凌楼主谈笑了。沉月宫主才是真正的绝世无双,本座怎能与其媲美。”
白轻墨反唇相讥:“不劳教主挂记。教主本年已过弱冠,却仍旧无那同事之人,还是担忧担忧本身罢。”说着又转向凌昭云,“你倒是比他还大两岁,怎的还没娶妻?如果我没有记错,流云吹烟阁的那位风老板,原是祁家的五蜜斯,却一片痴心跟了你,为此乃至不吝与家人反目。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不要给人家一个名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