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明显只是随便地一站,世人却只能捕获到残影。
徐行而来的白轻墨见此,不由得掩口轻笑:“凌楼主凌晨拜访我沉月宫,不走正门,反而避开宫人令寻幽径,难不成……也生出了那窃玉偷香的雅兴?”
“现在美人在此,凌公子意下如何?”
“韩庄主义结四海,大肚容天,白日本座管束不力,令部属卷入纷斗,实在惶恐。”
东边那辆杉木成架,白玉为壁,银丝织幕,侧脚刻着一朵幽兰。
指挑酒盏,相对含笑。
台下顿时响起抽气声。
今后不管如何都不能与这二报酬敌!
一抹白影轻纱飞扬,水气氤氲,仿佛欲与身后银练融为一体。
一张石桌,一对石凳,一盏酒,一对杯。
“教主。”
讽的是,那老狐狸竟然在他(她)面前耍手腕。
山中一片万籁俱寂,连玉轮也悄悄地堕入了甜睡。
“闲花一夕空。”兰箫远山眉轻扬,“宫主公然美艳无双。”
“哼。”
****
白衣人惊奇地眨眨眼睛:“哎呀呀,这世上竟另有能被沉月宫主称之为‘魑魅魍魉’的高人?我已经开端佩服哪位豪杰了。如何,说说?”
“沉月宫主艳名远播。常闻‘酽墨莲轻尽玓华’,言之宫主固然不假。”兰箫眼色不动,一贯温润。
兰花的香气在夜中满盈,不管多么浓烈,始终都是平淡而高雅。
那二人顺着韩临东的话,扬眉一望,仿佛初识普通。
“呵呵,箫倒是极盼着与宫主再见。”
一袭月白衣衫的男人侧身卧于白玉床上,闭目假寐。墨发遮容,却遮挡不住那天人普通的神韵。纤长的手指在玉箫两侧悄悄滑动。
世民气中不由生出些不满。
手掌运力,仿佛宝刀切出。
****
而高台上,兰箫墨潭隐光朦昏黄胧瞥过来。
卧于帘后正往嘴里送葡萄的白轻墨手中微微一顿,再无食欲。嘴上却道:“本宫一样等候着。”
凌昭云发笑:“普天之下,也就你敢这般与我说话。”
两大妙手齐名已久,本日初见,终究忍不住参议了么?
白轻墨啜了一口香茗,道:“闲散妙手,另有那一大帮乌合之众,不在我的目光以内。白道一贯趾高气扬惯了,倒是黑道当中,听闻有几个短长的角色,本日未能得见实在是遗憾。而韩临东,哼,根柢早被我摸了个一清二楚,即便他根底再厚,名誉再高,也不敷为惧。至于那与我沉月宫齐名的碧落教么……”白轻墨几近是狠狠地咽下一口茶,“那兰箫底子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唉。”白衣人玉扇点杯,“现在你二人对上,这武林,就该由那盏中波纹,变成我身后这争喧之瀑了。”
“呵呵。倾云楼与碧落教自来并无太多交集。而你——”玉扇横过石桌,轻点美人下颌,“天下第一楼楼主与沉月宫主倒也门当户对,如果沉月宫主志愿嫁入倾云楼,要我帮你,那倒也是分内之事,如何?”
“本座资质平平,怎比得宫主风华千面。”
宴散,灯熄,夜沉。
韩临东眼中异色一闪。
半晌,西边模糊响起笑声:“碧落教主深夜分开,莫非有才子于远方相候,急于赴约?”
白轻墨扒开玉扇,眼角弯弯,笑得魅惑:“如果以倾云楼为聘礼,嫁与你倒也无妨。”
——碧落教。
“来日方长,有缘自会相会。”
“多谢韩庄主谬赞。”
兰箫轻掸袖口:“白宫主修为造极,本座多谢见教。”那颜,有些冷。
站定。
韩临东笑得一派岸然:“碧落教主,沉月宫主。二位幼年成名,现在已是名扬四海,何必多礼?想来你二人齐名已久,本日倒是初度相见,老夫倒是做了个好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