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至公子求见。”
“白家?”狭长的凤眼微微伸开一条缝,一缕精光突然射出,“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白家来访,本座岂有不见之理?请。”
手中酒盏同时脱手而飞,微侧头颅,一阵冷风自耳边掠过。
“兰教主若无琐事缠身,随时可往沉月宫一叙。”
白轻墨嘴角微微一僵,“哪有甚么快意佳郎,是魑魅魍魉还差未几。”
酒杯轰然炸裂,美酒飞洒,脚下石阶惊现裂纹。
“本宫初涉江湖,怎比得教主如鱼得水。”
兰箫目光一瞟停在颈侧的指尖:“宫主如花美人,未恐血墨残容?”
——仿佛神仙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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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韩临东浑厚的笑声从首坐上传来,“公然是豪杰出少年,二位年纪轻简便有如此成绩,今后前程不成估计啊!”
又闻一声响起——
悠悠然起家,葱般玉指衔起酒盏,清脆的笑声由嘴边泄出,仿若玉珠落盘,溅落在每小我的心尖上。
斜月沉沉,银汉无声。
“唉。”白衣人玉扇点杯,“现在你二人对上,这武林,就该由那盏中波纹,变成我身后这争喧之瀑了。”
西边那辆椴木为轮,白玉作底,珍珠作帘,帘脚绣着一朵墨莲。
宴散,灯熄,夜沉。
红色的兰花衬着碧绿的茎叶开了满地,在夜色的映托下,泛着浅浅的光晕。香气袭人,浓烈而不失淡雅。
“韩庄主义结四海,大肚容天,白日本座管束不力,令部属卷入纷斗,实在惶恐。”
哼,这衣衫,归去必然得换!
白轻墨缦甩云裾:“兰教主武功绝世,本宫甘拜下风。”那笑,有些讽。
卧于帘后正往嘴里送葡萄的白轻墨手中微微一顿,再无食欲。嘴上却道:“本宫一样等候着。”
一谷,一瀑,一潭。
明显只是随便地一站,世人却只能捕获到残影。
来宾谈笑,宴宴而欢,只是,无人再敢对兰、白二人暗里群情。只因,统统心知肚明。
白衣人不由得轻笑:“就是和你一样么。”
“凌昭云——”白轻墨微微挑眉,“你倒是看得通透。不过,现在摆在倾云楼面前的,只要两个挑选。”竖起两根手指,“一,中立,不管如何,两不相帮;二,帮我,与碧落教断绝来往。”
台下顿时响起抽气声。
“沉月宫主艳名远播。常闻‘酽墨莲轻尽玓华’,言之宫主固然不假。”兰箫眼色不动,一贯温润。
二人肘臂交缠,指衔玉盏,形欲交杯。
统统人顿时耳目一亮,如同在清泉中浸泡过普通神清气爽。
“现在美人在此,凌公子意下如何?”
“教主。”
白轻墨视野悄悄掠过腰间手刀:“教主似兰君子,可嫌靡音缠身?”
好强大的内劲!
“相互相互。”倒是同时出声。
指挑酒盏,相对含笑。
“呵呵,箫倒是极盼着与宫主再见。”
世人这时才认识到,本日,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幽兰碧箫遮穹韵”与“酽墨莲轻尽玓华”初次齐聚一堂!
送走了白洛云,兰箫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文雅而讽刺的弧度。
“野水千年钓。”白轻墨朱唇微启,“教主自当一表人才。”
掌刀、玉指刹时变向横切而过。
好可骇的节制力!
首位上,临风山庄庄主,韩临东,灰发长须,面向大堂,指导觥筹。摆布但见碧落教教主兰箫、沉月宫宫主白轻墨位列次席。一个天颜如玉,含笑吟吟;一个媚颜如霞,闭月羞花。以后再是八大门派与各江湖豪侠。八方云集,列坐金殿,东风袭来,意难揣知。
杯中酒模糊荡起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