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不远处有一口水井,正有两名农夫打扮的男人,挽起了袖子和裤脚,赤足站在水井旁,卖力地从井中打水。
祁无芳感慨道:“真是个诚恳孩子。”却感受腰后被硬物狠狠地捅了一下,一股钝痛传来,转头只见折阙一脸冰冷地站在他身后,手中握着剑鞘,冷冷对他道:“还不走?”
凌昭云点点头,道:“我们是自中本来的旅人,进入戈壁以后机遇偶合来到这里,不知此处是……”
二人的干系似是非常要好,阿路用空着的一只胳膊肘捅了捅那人,笑骂道:“臭小子,别这么没大没小,这几位但是客人,如果把人家怠慢了把稳阿美姨用马鞭抽你。”说着转向白轻墨等人,先容道,“这是阿桑,他家和我家是邻居,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这小子向来都这么皮,谁都管不住。偷偷奉告你们,如果他对几位不敬――”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间房屋前站着剥玉米的妇人,“你们就去找他阿妈告状,保准他被鞭子抽得满村乱蹿。”
一旁的凌昭云看出白轻墨不但没有动刀子的欲望,反而表情还不错,又听得阿路那一声聪慧的感慨,当下咳嗽了声,道:“小兄弟,你从速带我们去你家住下好了,就这么站在外头,如果另有其他的小伙子跑出来亲人如何办?”
阿路回过神来,脑中不由自主地将凌昭云说的话翻译成了图象,顿时打了个抖,赶紧道:“是了是了,几位随我来,先去我家吃了晚餐再说。”说着呵呵笑着挑起水桶大步往本身家的方向走去。
站在那青年身后的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自始至终没有收回半点声音,一张被晒得油亮的脸上,两只眼睛黑黝黝的,在这从未见过的四名外来者身上一个一个盯了个遍。然后,在那四人终究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以后,俄然张大嘴巴,像一个巨大的鸡蛋,深吸一口气,然后在世人的谛视下抛弃手中的水桶,“啊”的一声大呼回身向着村庄撒丫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呼着:“阿爸!阿妈!村里来人啦!――啊不对,来了两个神仙姐姐和两个神仙哥哥!阿爸阿妈!快出来接神仙啊――!”
“在大漠的中间竟然有这么大一片绿洲。”祁无芳瞪大了眼睛,蓝黑的眼眸中满满的是不成置信的欣喜,“看来我们此行当真是有老天保佑啊。”
白轻墨微微一笑,垂下袖子掩去了手,缓声道:“无妨。”
“嘿,阿路!你小子运气不错嘛,竟然真能碰上几个神仙一样的人!”一个个头高高的青年走过来吹了一声口哨,年纪与阿路相仿,皮肤一样是颠末阳光浸礼的深古铜色,鼻梁高挺,眉毛深深,眼睛是深棕色,穿戴西域处所的民族服饰,嘻嘻笑着,大大咧咧地打量着阿路身后的外来人,看上去比这个内疚的阿路要开畅很多。
白轻墨指了指那两小我,表示道:“我们畴昔问问。”
“哎呦姑奶奶,我走我走。感慨几句还不可嘛……”
凌昭云挑了挑眉毛,玉扇在掌心一敲,对阿桑道:“小伙子长得挺俊么。”
“我的老天,莫非真是仙女下凡不成?”
脚踩上久违的草地,那柔嫩而富有朝气的触感让民气神一震。氛围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味,沁民气脾。脚边的草丛中有叫不着名头来的小虫豸,在草叶间蹦跳着。不远处的村落里,金黄的麦穗在落日下泛着金红的光芒,隔着这么远的间隔,也仿佛能够嗅见稻谷那一缕淡淡的暗香。人们摈除着牲口,收割麦子,老远便能闻声模糊约约的呼喊声。溪水清澈见底,与方才在树林中瞥见的灰黑水质截然分歧,掬一捧水入口,竟是极其清冽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