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带着十二分的神驰道,黄净节蹙着眉头看着他摇了点头,取过他手里的杯子重又添了茶道:“边关多年无战事,军功不好立,何况,这能拿来报仇的军功,可不是小军功。”
“嗯,圣心不成测,猜出来就是祸事,宁国如果没了,武成林这一趟返来就得守孝,这一守三年,戍边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武思慎只怕要恨的咬碎满口牙了。”
黄净节手斟茶的手一下子滞在半空,看着五皇子,惊怔了半晌才开口道:“官家即位前那一场仗打的北燕几近国破,这宣帝莫非还敢轻启战事?”五皇子瞥了黄净节一眼,低着头看着杯子里淡绿的茶水,慢吞吞道:“启不启战不在他,北燕这几年国力增加太快,平维曼、吾夷后兵力又大增,宣帝又太会励精图治,不趁着他们羽翼未丰再把北燕打个几近国破,阿爹如何放得下心?”
清风楼后湖的楼阁里,五皇子秦琝穿戴件轻浮的纱衫,吹着掠湖而来、带着荷花荷叶暗香的轻风,有一下没一下晃着高高跷起的脚,三根手指捏着只薄的透明的玉杯,渐渐品着玉杯里的淡绿清茶,黄净节坐在榻角,渐渐点着茶,闲闲的说着话。
“若不是宁国必然熬不畴昔了,阿爹如何肯召回武成林?”五皇子晃着脚随口道,黄净节昂首看了眼五皇子笑道:“官家必得等宁国大长公主临死才肯召回武成林,可武成林离京小半年了,到现在还没走出河北路,官家也没发过一句话,官家的心机真让人猜不透。”
“这个钱不好挣,”五皇子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道:“一旦战起,这就是一场天大的功绩,阿爹的身子骨还能撑几年?这场功绩对秉承大同必然要紧,既要紧,盯着的人必然多,可就算抢到了这份大功,就能秉承大统?别忘了,当年把北燕打的几近破国的那场大功,但是二伯的,最后倒是阿爹承了位,这争储的事,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我们,唉,”五皇子叹了口气:“还是别伸这个手了,安稳为上。”
“这倒是,”黄净节笑意浓浓:“我这就写信给家里,这一场战事,我们只在武思慎身上用工夫。”
“嗯,武思慎出身特别,又非常隐蔽,让家里在他身上多花些工夫,这一仗若能把武思慎打的出人头地,立下几件大功绩,今后,”五皇子嘴角往上挑起,笑的非常畅怀:“他若能驻守一方,这才是长远的大好处。”
“不说这个,你阿爹比来如何样?没再出甚么事吧?瑶仙呢?没再闹甚么事吧?”李恬转了话题,俞瑶芳嘴角往下扯了扯道:“他还敢出甚么事?这一趟事下来,旁的还好,就这嫡子一件,算是被他记到内心了,现在每天折腾甚么偏方密方,到处寻人给我阿娘诊脉调度身子,我前儿明白奉告他,那些个偏方、密方统不管用,我阿娘万般病都是从一个气上起来的,他不惹我阿娘活力,比甚么偏方都管用,这话他倒听出来了,前儿我阿娘挑了个诚恳本份的家生子儿,要开了脸给他放屋里服侍着,他死活不要,总算长进懂事点儿了。”
“也怪不得她,”李恬声平气和道:“都是替后代着想,三姐姐父母双全,性子和顺,确切是个可贵的贤妻良母,她和九哥儿也班配,我们不说这个了,都畴昔了。”
“嗯,边关,”五皇子渐渐抿着茶,看着满湖碧绿出了好一会儿神,才转头看着黄净节道:“西北边疆已经温馨了小十年了,北燕宣帝即位至今,励精图治,国力大增,这几年又收伏了维曼、吾夷等几个部族,平了极北之患,这宣帝但是野心勃勃、很有几分才华的主儿,边关只怕安宁不了多长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