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在台子上多放几个炭盆,热汤热水别断了。”孙老夫人忙叮咛道,姚夫人笑道:“老祖宗放心,那台子一圈炭盆连着炭盆呢,姜汤热水哪会断了,我们府上哪是那苛待这些不幸人的人家?!”
被姚十四点了名的左相范文远的嫡长孙范承哲、温国公世子武功远难堪万分,冒死扭着头只装没闻声,论心眼,叶家二爷、林雯的夫君叶树青只比姚十四好上一眼眼,这回反应倒是极快,明天他是仆人家么,没等叶树盛把他训出去,已经开口接上了话:“大师就是随口说说,除了你,哪有人把这事当真的?都是些闲话。”
四皇子神采一点点往下沉,目工夫冷的斜着姚十四,叶树盛神采惨白,死盯着姚十四,只恨不能伸手先捂住他那张臭嘴,再狠狠抽他几个大嘴巴子!他如何摊了这么个就会肇事的小舅子!
蒋鸿神采惨白,紧盯着五皇子,一只手在袖子里紧攥成拳头,另一只捏着折扇的手指甲发白,徐思海满眼肝火的盯着姚十四,低低的不晓得骂了句甚么,蒋鸿用力推着徐思海转向窗外,闭着眼睛调了几口气味,面色渐规复如常。
“十四郎惯会信口开河,我如何没传闻过这话?你们谁传闻过?五爷别理他,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姜正源忙陪笑打岔和稀泥,姚十四眨了眨眼睛,姜正源觉得他悟过来了,谁晓得姚十四正色道:“这回真没瞎扯,刚在路上,明之、我、武大,另有叶二哥,不也说过这事么?也是这么说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宴后,李恬和祝明艳一右一左坐在孙老夫人两边的扶手椅上,东阳郡王世子夫人姚氏和二奶奶林雯等几个媳妇侍立在旁,叶十二娘和林珂挨在孙老夫人榻上,厅堂正中,几个妇人伎俩文雅谙练的点茶、分茶,摆布两溜雁翅般坐着各家夫人、小娘子们,正用心的看着劈面雪地里搭起的戏台,听着那咿咿呀呀的折子戏。
姚十四没想到几句话招出五皇子这么大的肝火,他是个没急智的,竟有些手足无措,忙摆手解释道:“不是说你,真不是说你!我前儿听我们府上的清客闲磕牙说到这个,我就是美意提示提示你,你别发脾气啊,你看你!”姚十四求援的看着姜正源,姜正源哭笑不得,这叫提示?打脸还差未几!
明远阁越来越热烈,或赏雪或会文或凑热烈的人群分红几大团十几小团,有文才有志向的围在四皇子四周会文展才,拂不过面子不得不来,却已不消展才或为人谨慎的,散散的散在对着梅林的窗前,三三两两,似成团却不成团,再有就是姚十四爷如许的,或是真正只会玩乐、或是打着玩乐幌子的,则围着五皇子谈吃说喝评美人。
“你跟瑶瑶说甚么?我也要听!”林珂不肯去,李恬弹了下她的额头道:“现在不能说给你听,过后我再奉告你,快去,挑花香浓些的,不要那些冰片甚么的。”蒋珊懂事很多,上前拉着林珂笑道:“我就喜好二合、三合的香,正想去看看呢,我们快去,如果好,再问问这合香的体例,转头我合好了送给你。”
五皇子肝火冲冲:“这话听谁说的?我们府上如何待下人刻薄了?我明白得很,这不是说王妃,这是说我呢!你这话听谁说的?”
“这事不急,也不能急,你归去想想,跟你阿娘也筹议筹议,只是要奥妙些。”李恬眼角扫见林珂和蒋珊过来,交代了一句,俞瑶芳‘嗯’了一声,顺着李恬的目光看向林珂和蒋珊,默契的不再多说。
叶树盛气了个仰倒,叶树青话音还式微,五皇子已经紧跟问上了:“连你们府上都传上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