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武思慎,和勇国公李府有旧,”武思慎的话稍稍有些含混,不等俞志宏说话就紧接着反问道:“你刚才说先抱病了?先生现在那里?你要去请哪位大夫?”
五皇子斜了他一眼,管秀才眯缝着眼睛喝了几口茶,镇静的连叹了几口气,这才放下杯子,看着五皇子道:“早上传闻王爷领了将作监的差使,我就把年里年外的折子、朝报细细翻了一遍,一向揣摩到现在,总算有了点小端倪,王爷还记得北安府来信吧?我看,官家要兵戈了。”
“恭喜王爷!”管秀才几步扑过台阶,长揖恭喜,五皇子板着张脸‘呸’一声道:“第一,爷的安逸没了,第二,爷被打发去的那地儿是将作监!有甚么好恭喜的?!”管秀才跟在五皇子身掉队了院子,两个小厮沏了茶奉上来,垂手退下,管秀才的高兴涓滴不受五皇子的影响,眉眼无处不笑,捏起杯子抿了口茶,享用的‘哈’了一声,又咂巴了几个嘴道:“王妃就是风雅刻薄,这茶、这水,一丝挑头也没有!”
“药是吃过一剂了,不过没请过大夫,先生通歧黄之术,刚进北安府就给本身开了张方剂让我抓药煎服了,谁晓得吃了药不见好,身上反倒更热不说,连神态也不复苏了,史大夫,先生没事吧?”俞志宏忙取了先生本身开的药方,一边递给史大夫,一边焦心担忧的不时看一眼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先生,眼巴巴的等史大夫发话,史大夫细心看了方剂,倒是抬头看着武思慎笑道:“武爷放心,这位先生医术不错,方剂正对症,这发热恰是在散郁结的寒气,发了热无妨,热发不出来才是大事呢,先谨慎照顾着就行,不必另行开方,照脉象看,明天五更前后这热就能退了,如果过了五更还不退热,武爷再打发去寻我就是。”
“先生是出了洛县那天傍晚病的,我们一大早出洛县时,刚走出没多远,行李被人连偷带抢拿走了几件,偏巧药都在被偷走的行李里,本来觉得到了驿站能寻到药,谁晓得驿站里一点药都没有,又听驿卒说,从驿站到北安府之间,除了北安驿,连户人家也没有,我们不敢迟误,就连夜往北安驿赶,天亮没多长时候就到了北安驿,北安驿也没有药,我们就没停,再往北安府赶,总算赶在城门关进步来了,进城我先抓了药再进的堆栈,先生吃了药,身上的热不低反高,人也晕迷了,我不懂医术,吓坏了,这才犯夜出去寻大夫。”俞志宏细心解释道。
“诺!”王大福重应一声,一行人这才重新纵马前行。
五皇子傍晚回到府里,穿进玉轮门,却又退出来,回身往管秀才院子大步畴昔。
武思慎见躺在床上的老者面色赤红、呼吸粗重,顾不很多寒喧,忙侧身让进史大夫,表示史大夫从速诊治,史大夫不敢迟误,撩起长袍侧身坐到床前椅子上,深吸长吐了两口气,调好气味,两根手指搭上了床上躺着的老者的脉,细细诊了两盅茶的工夫,又凑畴昔细心看了看老者的面色,翻开老者的眼皮看了一遍,这才透了口气,神情放松下来,翘着留着长长指甲的小指,捋了捋髯毛,转头看着俞志宏问道:“先头已经请过大夫了?是哪位大夫?已经吃过药了?”
俞志宏忙承诺一声,他也是一肚皮的迷惑,这会儿焦心略减,才发明这个他不熟谙的世交煞气重的让他一个字不敢多问,武思慎拱了拱手,回身出门而去,俞志宏呆了下,从速一起小跑跟着送出去,看着武思慎上了马,在几名侍从的保护下纵马走了,这才回身出去,堆栈掌柜忙堆满笑容迎上来,比刚才客气了不晓得多少倍,一起陪俞乱世到楼上,体贴的问了又问,扬声叫了个伴计过来叮咛随时听俞志宏传唤,又殷勤的更加送了热水、明炭等物过来,这才点头哈腰的下了楼。俞志宏心下稍松,关了房门,拖了把椅子倒坐到先生床前,双手搭在椅背上,担忧万分的看着先生,先生高热退前,他不管如何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