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朝殿内走去。应淳春谨慎的环顾着两侧武婢,小步疾趋、紧紧跟在我身后。
殿内已经来了很多东宫姬妾,见我还是带着面纱,又见我身后紧跟着一名绝色才子,便都小声群情起来。
翠浓着一身宫里新制的冬裳,衣衿滚边和两朵头花都是宫里按制的款式和红色,瞧去确切很有几分热烈喜庆的意义。倒叫我念起最爱着一身深深浅浅红色的青卓来,也不知她的除夕和新年,是怎生度过的?
忍着心中苦涩,携了应淳春的手,一同进了琅华殿主殿。
“铿――”,整齐摆列两旁的武婢们同时举起了手中横刀,交叉挡住了我与应淳春的来路。
“良媛新禧。”应淳春款款拜下,眼睛从下而上的打量着我,笑对劲有所指:“良媛,现在已是新年,亦是新春了。”
我立在殿门处,从凛冽刀锋的裂缝中望去,武尚华一身黑红相间蟠龙鸾凤大衫,高髻上着七翟冠,正高高端坐在正殿长官之上。红唇绽放,正噙着对劲的笑看向这边。
幸而,不去筵席的来由是现成的――脸伤未愈。
她见我还是记得我册封良媛当日在徽音殿外的承诺,笑得愈发鲜艳,“春儿谢过良媛。”
“莫非曲良媛的脸已经好不了了?”
翠浓笑意盈腮,大声道:“婢子恭贺良媛,新禧吉利!”
见那两名姬妾已经战战兢兢滚下泪来,我不由感喟一声。走畴昔握住武尚华的手腕,在她耳侧清楚的言道:“太子妃一会儿还要带着我们去太后、母后宫中朝贺呢。若大年月朔东宫就有了变故,届时再轰动两宫,甚为不当!”
……
烛台底下积满红色烛泪的时候,天亮了。
琅华殿占地颇广,只比裕德殿少一进宫室。我带着翠浓和快意,在第二重殿门处遇见了应淳春。
“太子妃还真是狠!曲良媛那样的美人儿也能举得起刀、下得去手。那但是太子爷的心尖儿,不怕太子见怪么?”
武尚华嘲笑一声,侧过脸去,径直抬手挥了下。殿门处的两列武婢立时收了横刀。此中一名武婢讽刺道:“谨慎些,莫要被我们手中的横刀吓破了胆儿!”说完与邻近的几名武婢对望数眼,一起大声笑了起来!
那名武婢顿时止了笑声,瞪大双眼看着我,却不知如何辩驳。
可不管宫内宫外竞相燃放了多少炊火,映红了半边夜空;不管保和殿前广场上的杂耍、舞狮有多热烈,外人眼中赫赫扬扬的徽音殿仍然是寥寂的。
我冷眼瞧着那群笑得前俯后仰的武婢,不疾不徐的道:“劈、刺、挑、压,不知这位能使出横刀的几种用法?若只会拿刀装模样、搭个花架子恐吓宫妃这一种用法,实在有损横刀的赫赫威名,底子就不配用横刀!”
我微微一愣,不由也笑了:是啊,已经是新年了。
殿外宫道里垂垂传来侍卫们交班换岗后橐橐的靴子声,以后便是宫人内侍们开端穿越来往、谨慎翼翼走动的声音。
待发完赏银,徽音殿里倒真是一片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新年氛围。
“呸,就你会拍马屁!还铁血手腕,依我看,就是个拈酸妒忌的不得宠正室耍威风罢了。”
梳洗毕,蔻儿、快意等人也都来恭贺新禧,我便叫翠浓给徽音殿诸人都重重的封了赏银。归正晟曜给的庄子、铺子收益都非常好,便是之前大半让兄长用来高低办理了,余下的也非常丰厚。便是不动东宫的份例,也是能够让大师过个丰润的新年的。
没有全套工夫和全数精力,倒是对付不好的。光是如许想一想,我都感觉两靥发酸。
应淳春顿时吓得花容失容,颤声道:“做甚么!你们要做甚么?”说着人便躲到了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