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拿帕子掩口一笑,“也不是甚么大事,只是良娣最爱好的一只名唤‘解语’的翠皮鹦鹉不见了,叮咛奴婢务必找到。可奴婢带着这很多的人,翻遍了二门内的角角落落也遍寻不得。想着或许它也喜好美人,飞来多福轩也未可知,便想来瞧上一瞧呢。”
我叹口气,道:“这本来就是人家划拉好了的算盘。现在府中没有正妃,良娣虽是偏室也算是半个主母,她要作践没有封号、职位低上很多的小妾,外人也只会说她个无容人之量就完了。这原是高门大族内宅中司空见惯的事情,你倒比我沉不住气了。”
湛露含几分愧色的对我道,“婢子无能,没能拦住。”
她把“良娣”二字咬得极重。
湛露恭声应了,又道,“明天的事情是阮良娣无状了,还请夫人不要过分在乎。她一贯如此,凡府中进了新人,她便总要寻个由头发作一顿。恰好王爷宠她也未几作告诫,倒夸她率真敬爱,纵得她越来越浮滑。此次只怕是看夫人住进了多福轩,便打翻了老陈醋坛子了。”
赤芙问要不要清算了针线、以备萧王过来这边。
刚歇了午觉起来,正与赤芙在房内说着话儿,俄然听得内里有人吵嚷。
赤芙点头擦了眼泪不再言语。我却心中一惊,方才指责赤芙的话,实在应当用来自责才是!我何尝不是一味沉湎在前尘旧事不成自拔!
我如常饮食作息,并未几话。只在用过早膳后即唤了湛暴露去要她备齐绣架、针线等一利用品。
湛露并几个多福轩的小丫头也紧跟着掀帘子出去,团团儿的站了一屋子人。
我觑她一眼:“又沉不住气了?萧王昨日里对我的火气那里是轻易平复的。你觉得眼下我在贰心中能超出阮硕人去么,传闻多福轩受了气便赶来安抚?”
我抬头闭目,悄悄将泪水逼退。悄悄拉起赤芙的手,扬眉道,“人家牟足劲做了一场戏,我们两个却只看了后半出儿,你总要陪我去看看前半出的戏台子吧!”
那名唤惊鸿的侍女草草一福,扬声道,“莞女人有礼,奴婢奉良娣之命而来,还请女人不要见怪。”
触目一片狼籍,连观鱼池里的几尾锦鲤也被抓出来扔在地上,这会儿连尾巴也不甩了,只嘴巴有气有力的一开一合着。
赤芙破涕为笑,打了帘子跟我去看院子里的景象。
我冲她笑了,她倒不美意义了,红了脸回身又去清算远处的瓷片了。
我不由以扇掩面笑了。这位阮硕人,倒是摸准了萧王的脾气和设法呢――醋意越大申明越在乎他么,再以媚声软语撒娇撒痴,天然不会被究查甚么。
赤芙气的身子发颤,直要追出去实际。
不作回应,只对湛露笑道,“给你留了绿豆糕,用井水镇着呢。得空便来吃了吧,也消消火。”便扶着赤芙回房去了。
不一会儿便见一名穿着富丽、眉眼精美的侍婢摔了帘子出去,身后还带着几个婆子和小厮。
惊鸿面上扯出一笑作答,浅浅屈膝为礼。
赤芙眼中含泪,恨声道,“她也把人欺负的太狠了,听闻也不过是凤台大营从四品偏将之女。赤芙真替蜜斯不值,倒要受如许的委曲,被人一味作践。若在畴前……”
我绵软娇笑,道“那就不送了。还请惊鸿女人向良娣姐姐代为问安。若小莞哪天得了殿下的答应,必然劈面去处她存候。”
我截断她话头,肃声道,“你也说了是在畴前!若只知沉湎畴昔、看不清面前情势,与作茧自缚何异?”
惊鸿施施然道,“莞女人,奴婢瞧着这模样,‘解语’多数不在多福轩,这便辞职去别处找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