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展开,竟是卫夫人的《古名姬帖》!
甫一进门,便见书架上满满铛铛。我徐行走去,手指在书卷上划过,见书都是半新不旧的模样。好学如此,偏又需求对世人做出心系风月的模样,倒也不知他是乐在此中,还是不甚其扰呢,想着不由深深看了萧王一眼。
“……”
萧王揽住她,朗声道,“硕硕问得好。本来孤王也是如许说,可你小莞mm劝我,中秋时天降大雨,免了百口大宴,可克日又逢侧重阳节,登高望远、遍插茱萸之时,府中人多数会有佳节倍思亲之感,莫不若趁着本日秋阳暖融,一家子一起热烈,也是一桩美事。”言毕低头含了她手上的杨梅在口中,冲我挑眉一笑。
萧王放动手中的《水策注疏》,亦是恰好抬眼望向桌边临摹法帖的我。晋安见此情状,冷静退了出去。
我立在乐道堂书房的纱窗后,略数了数,约有二十来位美人。加上各自簇拥在身边的丫环,正厅里莺莺燕燕,环佩叮当,好不热烈。
好吧,一会儿阮硕人要和你闹,可不怪我呢――我在心中嘀咕,怕就怕又扳连我受池鱼之殃。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再推让便显得矫情了。见萧王已经拉着满脸不悦的阮良娣坐下了,遂向萧王和阮良娣施一礼,落落风雅的也入了座。
许是他的笑容过分夺目,我低下了头,由得他牵动手,跟在他身后去了乐道堂的大书房。
我不免一滞,有些担忧的以目表示萧王,阮良娣正在一旁。但是他大刀阔斧的解了这个难堪,“晋安,将孤王身侧设二几。硕硕和小莞过来陪着。”
昂首见湛露在萧王身后垂手侍立,晓得早膳已经安插伏贴,便伸手搀扶了他去稍间用早膳。
我低头将书帖归置放好,扣问的看向他,“王爷明天唱哪出戏?好歹叫小莞预知一二。”
转头对远远候着的小安子叮咛道,“去奉告晋安,派人请府中诸位夫人都到乐道堂来用午膳。”
本来他口中的“华容道”是这个意义:帮我在府中诸人那边做情面。借此收伏民气,使我在府中不至于伶仃无援、战战兢兢么。
我顾念他身上有伤,便疾步跟着他的法度,以免牵动他伤处。仍不免问一句,“王爷,您这是带我去哪儿?”
许是可贵见到萧王,本日里虽是家宴,各位美人也一样在打扮上未曾含混了去。有服饰华贵、明**人的,也有淡雅出尘、清若芝兰的,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真真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一时之间,这不小的厅堂在我眼中便似春日里姹紫嫣红都开遍的后花圃。
卫夫人,单名铄,字茂漪,是江夏李氏汝阴太守李矩之妻。卫氏家属世代工书,卫夫人更是书法大师,瘦洁飞扬的风骨之上,更有一种清婉灵动。
抬眼朝厅堂看去,除了端坐在右边第一个位子的堇夫人外,其他美人都是素未会面的。见堇夫人正笑吟吟的向我点头请安,便在坐上朝她欠了欠身。
因事前不晓得萧王早上来得如许早,多福轩的厨子是照我昔日的口味预备的,不过清粥配着醋芹、虾松几样佐餐小菜罢了,萧王倒吃得香。
萧王伸手在我头上悄悄一敲,“才说你不肯多说一句话,这会子倒敢多话饶舌了。”旋身出了厅堂。我好轻易止住了嘴角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放下茶盏,心中倒有些犹疑,本身何德何能,使萧王对本身宠溺如此。
“王爷,小莞不明白。”我脚下一顿,此时已到了多福轩前院的穿堂。
连娣儿上茶给他,他接了略抿上一口放在桌上,甚么也未说,便牵了我的手朝房外走。湛露见了也来不及问,只好和小安子远远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