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皇后宫中,那內监让我们在殿门外稍待,本身出来通报了。
暮秋的气候,道旁的花草上集着露水。阳光一照,清澈敬爱。
这话让人听了实在刺心,我不由呼吸一窒。
安顺门离坤宁宫不远,阮良娣却有些气喘吁吁。我看她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珠,便决计放慢了步子。
休怪我做事凉薄,请君入瓮罢了。
內监点头:“恰是呢。方才淑妃娘娘不是说母后该等焦急了么。”继而笑道:“二位朱紫的母后也该等焦急了呢。这便请吧。”
斯须闻得香风习习,我微微抬眼看去:前面六位宫娥开道,八人抬的肩舆前面还跟着十来位侍女。而肩舆的脚踏上,一双金缕蜀锦高头履从品红翟凤纹挑线裙子下不循分的露了出来。鞋头各缀着颗浑圆的珍珠,大小分歧,珠光流转,正微微闲逛。
淑妃娇笑一声,语气冰冷道:“领兵出征是功德啊。六皇子这回可又有了军功了。皇后娘娘是该欢畅得喊了儿媳们进宫说道说道呢。就怕厥族奸刁,六皇子回不来了可如何好呢?”
等了一会儿,阮良娣坐着软轿施施然的来了。
“这账上的忽略,既然瞥见了,也没有不管的事理。只是堇夫人固然将账册送了了多幅轩,这中馈可还在她手上,管事妈妈们也还是向她回话,遇事则请她的示下。我偶然一争短长。并且,我夙来觉得她是个驯良的,现在看来,倒是我粗心了,竟然识人不明。账上这么较着的忽略,我们都能看出来,她一个管账管老了的,为甚么放着不动呢。
皇后宫中的那位內监见淑妃去得远了,抬袖擦了擦额头的盗汗,笑道:“昭训好胆色。除了五皇子的生母,宫中还少有人这么对淑妃直言的。”
我与阮硕人对视一眼,也敛衽为礼,垂手站在道旁。
阮良娣看了我身上的象牙色褙子一眼,貌似不经意道:“mm公然是个滑头的。晓得大树底下好乘凉,就一味的守分么。”
我不动声色的扫视过她的玫紫色外衫,笑道:“姐姐本日好气色。”
肩舆上一时没了动静,四周侍女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呵,本来是你们二位啊。”
说完深深低下腰去,再不敢昂首。
淑妃听阮良娣语带惶急,更加像猫逗老鼠般的,慢条斯理言道:“熟读兵法么?不晓得六皇子和战国时坑了赵国四十万兵卒的赵括比拟,谁的兵法读的更多一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