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但是笑:“是她啊,昔年殿下拦马救美,本来已是位良娣了。”便好久不再言语,湛露悄悄退了出去。
我放心很多。
室内槛窗、隔断、碧纱橱全由紫檀木构成,雕镂精彩,花窗上糊着霞影纱。
我心中悄悄称奇,王府的管事怎会当着王爷新宠的面口称姬人?便是做做门面工夫,劈面也是会尊称一声夫人的。临时按下迷惑,跟着萧王一前一后上了两顶青幔小轿,向内院行去。
肩舆行的安稳,一时停下,轿帘被人翻开,一张芙蓉秀脸映入视线。
我和顺点头,“妾听王爷的。”
她笑吟吟道,“硕人,阮良娣闺名硕人。”
在车内时担忧萧王会做出一些让人尴尬的行动,还好他只是悄悄的拥着我,连调笑的话也没讲了。
说完含混一笑,又靠近我耳边低低的道,“本王不是猴急的人,小莞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大失所望呢?”
我轻声对萧霸道,“谢殿下操心。妾应先去叩拜主母,方敢住下。”
“婢女湛露,见过莞夫人。湛露扶莞夫人下轿。”那位晋安管事好快的行动,看来已经安插伏贴了。
联袂入府,劈面是一块高五米的太湖石,厥后是正殿,殿顶铺设绿色琉璃瓦,飞檐之下彩绘金龙。东西路各有配殿和几重院落,举目望去,天井深深,亭榭曲廊,轩院曲回。
萧王闻谈笑骂道,“晋安,你小子越来越不长进了,这是莞夫人。就在多福轩住下吧。”
稍作梳洗后,湛露扶我进西暖阁里间歇息,竟发明碧纱橱内里皆采粉色的玛瑙石铺地,温润一色。
我昂首对湛露报之一笑,不无感激意味。
湛露轻巧一福,“王爷谬赞了。婢子自当经心照顾好莞夫人。”
我顿时满脸通红,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低下头去,看着裙边上的卷草忍冬纹不出声,恐怕他又肆意调笑。
湛露一边悄悄放下床上的淡紫纱幔,一边貌似不经意道,“这多福轩是我们王府的西路第三进院落,暮年王爷对丘壑制作之术感兴趣时多有改建。补葺完工后只王爷本身住过一段光阴。阮良娣曾经赞过此处精美,王爷也尽管装胡涂,未曾让她搬来。现在王爷在乐道堂常住着,离多福轩也近。”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莞夫人,婢子方才只怕讨了王爷的嫌了。”
我抬一抬眼皮,“那位阮良娣,闺名是……?”
院内的正房有三间、各配耳房,梁柱皆用楠木,四周有廊庑相接,垂花门内侧北面悬“多福轩”的直书匾额,院内多植翠竹,辅以花木、盆景、鱼池、石山,朱栏白石,景色幽雅。
我浅浅一笑,扶住她部下轿。略略打量四周,是个高雅的天井。
萧王握我手在掌中,“你略略安设便歇息吧。晚膳就在多福轩用。本王明日来看你。如果缺甚么,尽管找湛露要就是,只要府中有的,她就有本领给你弄了来!”
萧王不觉得然,“本王尚未立正妃,只要一名良娣,可他日再见,亦无需你见礼。至于其他姬妾,大可不需相见。你放心住下。早知你刚一进府就战战兢兢,本王倒不如就将你安设在皇姐的揽翠小居了,你也安闲些。”
湛露笑起来眼睛如弯弯的新月儿,非常可亲,“婢子奉侍您到房中歇息。”
正门为五开间,门前蹲着一对胸系铃铛、口含宝珠的卷毛疙瘩石狮,雄浑威武。
倒是一旁的湛露解了我的窘境,深深一福,朗声道,“送王爷。”
萧王府与公主府相距不远,半柱香的工夫便至王府正门。
萧王这才带着侍从去了。
此时,一名管事上来向萧王打个千,“请王爷示下,新进姬人如何安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