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认识说道：“王爷的伤尚未好完整，诸事不成起火，亦不成过分劳心！”
晟曜抬手揉了揉额角，立起家来。侧首向我温言道：“许相爷在六部事件上端方熟稔，于人力调剂上却不敷油滑老辣。我去会会他，你早些安息，不消等我了。”
“怪热的。”我挣了一下没摆脱，便道：“王爷刚才说过，如果小莞琵琶弹得不好，就教小莞的。”
“‘风露满天’、‘银河横渡’‘玉兔西沉’，王爷可喜好？归正我不喜好！”
一听他这语气，我就晓得他在促狭玩闹。可一时没听清是哪几个字，犹自问道：“哪几个字呢，甚么意义？”
这会儿来请见？
晟曜不由发笑：“你这妮子，竟是为这个！这曲段名字有甚么打紧的？”
好一会儿，在耳边低语道：“怪不得人都说，灯里醉眼挑剑、月下宜抱美人儿。”
晟曜大略是累了，困得短长，翻了个身将我搂在怀中，口中低声嘟哝道：“莞尔宛转侍君侧，体弱不堪珠翠，东风泛动霓裳飞――就叫《霓裳》。”
转轴拨弦，挑眉笑道：“你既然不喜好前面几段，无妨改一改。我记得客岁七夕夜宴上，太常寺有人献了首传自天竺的《婆罗门曲》，高雅靡丽。我便用它来与你这前几段合上一合！”
我听到这里，不由看了眼晟曜。朝中六部、十一寺，自有堂官们各司其职。为何许相会说他一人独力难支？
这个时候估摸着已是戌时了，多数是议完事、从尚书省官署直接过来的。看来许相已经是一筹莫展了，才不顾时候迟早的找了来。
夜已深，正要朦昏黄胧的睡去。略一抬眼，瞥见窗外天空中垂垂西移的圆月，便问道：“《月儿高》和《婆罗门曲》合的曲子呢，叫甚么名儿？总不能还叫《月儿高》？”
“小莞就是谨慎眼儿，不喜好银河、不喜好凄冷、不喜好拜别沉湎！”
“《霓裳》啊，真好听。”我也渐次沉入了梦中。
“是你不晓得罢了，怎是我诬捏。”身后那人笑嘻嘻的声音。
我担忧他劳累过分、影响伤势，便每日叫湛露领着丫头们按太医的叮嘱给他送汤送药，看着他用了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