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着嘴不作声。
等他返来的时候,我也能送他一件礼品了。
……
若能也为他做些甚么,我是甘之如饴的。
我提笔在纸上缓慢的默写,时而将运算的数值记在纸上。
我想起姚华棠平日俶傥,自大才情,现在却被谢安如那丫头吃得死死的,不免有些好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了。只看谢家愿不肯意姚谢两府结为秦晋之好了。”
我奉侍他净了手,问道:“王爷和姚学士谈的如何了?”
大略因为西晋时候玄学与天文学的连络,有了很多摆荡天子之说的清谈。这让皇族如何能忍。是以畴前朝起,便以律法制止私习天文了。“诸玄象器物,天文图书,谶书,兵法,七曜历,太一,雷公式,私家不得有,违者徒二年。若将传用,言涉不顺者,自从造‘袄言’之法。‘私习天文者’,谓非自有图书,转相习学者,亦得二年徒坐。”
我犹自顶撞道:“爹爹,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么!您要我和姐姐读出一个状元才,不也还是闺阁女儿么?日日读这些,好没意义。本年春季都快畴昔了,我都还没能出去折花扑蝶呢!”
父亲斥道:“我顾野生女儿,向来就要德才双修,方能安闲自主于世。平常女子会的,你们要拔尖儿,平常女子不会的,你们也要会。如此才不负我顾氏门楣。何况,顾家女儿和顾家后辈都是顾氏血脉,我向来对你们一视同仁,你倒先自轻自贱起来!”
言犹在耳,我与父亲之间现在却隔了万水千山。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萧王一去便是五日。
酉时一刻的时候,萧王返来了。
杜一鸣皱了皱眉,闷声道:“可不是!”
他们不晓得的是我心中早已思潮翻滚,左手心仿佛还模糊作痛。
正动手推演、校准的时候,赤芙轻声在中间提示:“蜜斯如此行事,不担忧叫人生疑、是以开罪么?”
杜一鸣领着世人朝我见礼伸谢。
赤芙所说的罪名我亦晓得。一是“私历”,二是“私习天文”:其一是学习观察天文和遵循天象瞻望休咎的体例;其二是保藏天文图书和观察天文的仪器。
我深思着若要推算现行历法的不精准之处,确切需求埋头推演,萧王回京,我恰好经心做此事。等他返来,再将推演校准后的历法给他,由他呈献给威帝。若真能见效,不但解了百姓之苦,萧王在朝堂上也会更有人望。
父亲当时活力又无法,道:“你年纪小,还不晓得这此中的事理。你身为女子,为父给不了你荫封,可这些书却能够一向陪护你。让你虽身在闺阁,却能心游四海。大事理我不说了,可你总晓得连贩夫走狗都说技多不压身吧!多学些东西,有甚么不好?”
他回京第二日的时候,我已经将《元嘉历》细细考虑了一遍。大抵晓得历法标注的骨气和实际气候垂垂不相符合的启事。
在他们眼中,曲昭训文静含笑着略点了点头,应下了他们的要求。
父亲夙来宠溺我,何曾让我吃过如许的苦头,当时便委曲的眼泪直掉。本来父亲还要罚我,还是袁夫子讨情才作罢。
过云楼藏书里有一本《玄学杂谈》的书,记录着一个叫张子信的人曾隐居在海岛住了很多年,用本身造的叫浑仪的器物实测。发明太阳的活动是不均匀的。“日行在春分后则迟,秋分后则速”。对太阳活动的迟速状况和二十四骨气时太阳实际活动速率与均匀活动速率的差值,本日行“入气差”也有详细记录。
他伸手在我鼻头刮了下,笑道如同春日暖阳,“如你所料。”一边和我在饭桌边坐下,一边道:“他起初就听人提过谢府蜜斯的隽誉,那日庆格尔泰肇事,又有了惊鸿一瞥。现在这些日子下来,竟是害了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