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如焕么?倒真是个好名字。六生可起了大名了?”我不好说驸马如何,只得从公主的话里挑了个不痛不痒的回应。
但是张嬷嬷带着我竟是抄近路出了二门。
昂首见公主犹自为了驸马和淑妃活力,便笑着劝道:“既然淑妃说动父皇、太后,又拿了宗族礼法说事儿,您看,可要礼部给拿个主张?若礼部有正式的折子递上去,父皇也会听听他们的,太后向来不管朝政,如果礼部能参与她便不会再管。”
“你跟了六弟也有些日子了,怎的还如此害臊。我这都是过来人的经历,你听了,今后也好避开我这些弯路。”
张嬷嬷朝我端方一福:“昭训随老奴来就是,保管是功德,昭训见了只要欢畅的。太多人反不好,老奴连暖轿都没为昭训安排的。”
张嬷嬷带着我朝外院的方向走,我不免笑着问:“嬷嬷带我去那里?我的侍女们还在正院倒座房里等着呢。不然嬷嬷等一等,容我叫上她们?”
公主清冷一笑:“所谓端方,本就是拿来让没才气把持端方的人守着的。淑妃在太后和父皇面前比我有脸面,守端方的那小我天然只能是我。这一点我但是看的比谁都明白!”
“公主的话天然是有事理的,血脉亲情、母子相亲是本性。”想起佟妈妈的话,我又可惜道:“如果当时没有将至公子记在您名下就好了,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情。”
“我何尝不晓得呢。只是……”公主抬眸看了眼屋里服侍的,见张嬷嬷带着人都退了出去,方才接着说道:“只是宫里淑妃借口体贴我,把这事闹到了父皇和太前面前。父皇和太后本来感觉我府上的事情天然以我为重,厥后却听了淑妃的撺掇,说甚么事涉宗规礼法,不该只论亲疏血脉,又伤了驸马的脸面。竟是要我听驸马的主张,立嫡立长。母妃为了这个跟父皇也生着气呢。”
公主闻言一滞,不无酸楚:“当时我与驸马结婚多年无所出,觉得今后也就如此了。谁曾想刚将大郎抱到我屋里养着,不到半年就怀上了六生。我母妃说这是因为之前一向担忧子嗣忧心过分、在行房的时候过分决计,反而不轻易怀上;自从有了大郎在身边,人也放松下来,倒顺其天然的怀上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一向对大郎很好。可事关血脉传承,我内心实在过不去这道坎儿。”
事已至此,我如果再扣问、推让,只怕会让公主感觉我狐疑于她。而公主若关键我,实在无需如此大费周章,只用将我罪臣之女的身份鼓吹出去就是。
“俗话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哪家没有难念的经啊。谁能笑话了谁去!更何况,这京中权贵之家,又有谁敢笑话长公主呢!”
公主仿佛表情好了很多,留我吃了一盏茶。一时张嬷嬷出去在公主耳边说了几句,公主遂冲我笑道:“刚才说有贺礼给你,你且跟着嬷嬷去吧。”
我本来担忧撞见来公主府的男客,还好张嬷嬷随即绕进了东边一个偏僻的跨院。跨院无人居住,待再朝后走过一个穿堂,一座古木掩映的两层木阁楼呈现在面前。底层面阔、进深各四间,楼前有一个3、四丈见方的小水池,生着些青凤凰草,正在风里微微摇摆。
我见公主非常竭诚,想要为她做些甚么的表情就愈发激烈。“既然过不去这道坎儿,那就不过。不过如果六生立为嗣子,大郎的日子只怕会难过些。”
看来淑妃为了逞一时之气压根就没多考虑。威帝夙来就心疼太子,天然不会硬说立嫡立长不好。
“没有。他也不爱听。”公主脸上闪现出一丝幽怨:“凡是我开了立六生为嗣子的话头儿,他底子不听我说下去。只顾着对峙己见非要立大郎。他也不想想,若我果然是个不容人的,如何会给大郎起了如焕的大名!他若为我着想,就不会这么刚强,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