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夫人听了蓦地扑过来跪在阮良娣和我面前,哭求道:“我不去退思堂,‘白雪已输梅斗早’,那是赞美陛下啊!我之前做错了,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她携了我的手朝福禧堂后角门走,“这里畴昔比较近,穿过西南角的花圃子,就到了你多福轩的角门。不消坐肩舆闷在内里,顺道儿还能赏梅,岂不清雅?也让你分散分散,省的为那恶妇的话担忧。”
阮良娣瞥见我半信半疑的模样,笑道:“你有所不知。并非我疑神疑鬼。虎贲将军府上的六蜜斯武尚华是府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她那一辈里独一的女孩子,府里的大人将她宠得跟眸子子普通。那样显赫的出身,天然是眼高于顶的,却恰好从豆蔻之龄起便对我们王爷情有独钟。”
便有些稀里胡涂的点了点头。
阮良娣应下,转头便叮咛桑柔收了。
她长发披垂,目光怨毒,眼周充血,此时形同疯妇。俄然抬头收回桀桀的笑声:“阮硕人,曲小莞,你们对劲不了多久的!你们再得宠也是妾,天然有人能替我清算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等着……”
我幼时玩皮曾拿来扑蝶,被爹爹好一通经验――允梅是天子表字,御赐折扇如何能骄易的。是以印象极深。
那么,本日之事萧王应当是乐见其成的!
堂下的管惠英嘴唇翕动着仿佛想为堇夫人和盈夫人讨情,却在听到“梅让柳新”四个字时复又坐了下去,没敢说出口。
婆子们见状便将两人带了出去。
福禧堂殿堂高大空旷,堇夫人的话仿佛余音绕绕、挥之不去,不竭在我耳边反复嘲笑着:你们再得宠也是妾,会有人清算你们……
阮良娣掩口笑道:“谁晓得呢。这事啊,虎贲将军府太夫人说了不算,虎贲将军说的不算,我们王爷说了也不算,得看宫里的意义。而宫里对王爷的正妃人选,已经摆布衡量、挑遴选拣的,踌躇好几年了。”
声音垂垂低了下去。脱手的婆子们俱都是在庆颐馆当差的,担忧她的话招阮良娣活力,不知拿甚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嘴。
堇夫人一面挣扎,一面叫道:“我要见王爷。你们砌词诬告,王爷不会让你们如许对叶氏的女儿的。”
我含笑点头。
父亲的书房里有一把乌木折扇,扇面上画着寥寥数枝桃花,落款是“肃和于昭明十四年大寒”,右上方一枚白文印鉴恰是“允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