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赵佶收信后竟让杨日言连夜从斋宫赶回,宫门一开杨日言便去找蕙罗,问她:“典饰娘子贵体违和?”

众辅臣皆称如此措置极其安妥。

刘清菁笑道:“官家是怕她见到蔡王,让你输了赌约罢?”

赵佶听了这些话都沉吟不语。倒是左正言陈瓘看出了他难堪之处,将章惇之罪从策立别人的话题上引开,进言道:“章惇独掌政柄,首尾七年,随其喜怒,恣作威福,薄神宗,累宣仁。又乐于用兵,乃至陕西民怨四起;好大喜功,大兴土木,耗竭内府之财。不顾人之怨怒,不惧天之谴戒,称之为流俗。还曾将邹浩等言官入狱以绝言路,天下震骇,人多自危。赖宗庙之灵庇佑,朝廷国度才未闹事情。哲宗信赖章惇,章惇却将国度废弛至此,累及哲宗。当年那些诡计密计虽多由蔡卞主谋,倒是章惇在判定力行。蔡卞虽已贬放于外,但章惇若在朝廷,如何能除祸国之根?”

刘清菁道:“彤史记录。你若临幸她,彤史必有记录,且给我看看。”

赵佶目意柔嫩,低声道:“姐姐待我,老是先给一棒,再给颗酿梅。”

刘清菁嗤地一笑,调子拖得委宛:“妾如何敢呐……”

皇太后向氏还政后偶尔会到崇政殿或迩英阁,问问赵佶比来的政事,顺手翻阅一下臣僚的章疏。玄月十六日深夜,太后传闻赵佶尚在崇政殿批阅章疏,遂前去探视。

杨日言回斋宫复命后,赵佶再遣内侍来为蕙罗送信,此次写的是王羲之《旃罽帖》上的一句:“无缘见卿,以当一笑。”

内侍携香药及蕙罗信函再往斋宫。翌日返来,仍旧带来了赵佶的回函。

太后愈怒,重重地把札子掷回案上。赵佶随之惊醒,见状忙一拂袖,把札子扒开,陪笑道:“臣僚误信谎言,胡言乱语,孃孃不必在乎。”

“她现在忙着临帖,得空来此。”赵佶答道。

“哦,如此,娘子保重。”杨日言豁然浅笑,“官家很牵挂娘子,收到娘子信函焦炙之情溢于言表,让我连夜赶来探视。”

刘清菁眉眼弯弯地迎上他目光:“你别担忧,只要你谨守法则,我也不会坏了端方,不会方向十二哥的……”

太后太妃听后尚未表态,赵佶已拍案大怒,道:“章惇原是哲宗重用之臣,才让他做山陵使,岂料他竟奉使无状,忘恩至此。是可忍,孰不成忍!皇嫂但请宽解,我必妥当措置,以慰皇兄在天之灵。”

然后,她悄悄伸手为他摘去落于他幞头上的一枚秋叶,安抚道,“毕竟,你原与别人分歧,是自家孩子。”

“别人不敢,姐姐岂会不敢?”赵佶漫挑唇角斜睨她,“你就是仗着我不会罚你。”

内侍道:“官家说,请典饰娘子别忘临帖。”

刘清菁笑道:“酿梅你不是吃得挺高兴的么?”

“不得执手,此恨何深。足下各自爱,数惠告,临书欣然。”

赵佶下拜道:“都是谎言误传,言官一时不察,所言虚诞不根,娘娘不必理睬,切勿放在心上。”

太后拾起细看,发明是陈瓘写的:“向宗良兄弟,交通来宾,漏泄奥妙,陛下知之乎?皇太后知之乎?”

蕙罗启开看,见上面仅三字:“卿佳不?”

午后赵似与众亲眷在王府轩厅饮茶叙谈,独元符皇后称王府花圃中菊花正盛,暂离半晌去赏花。她走后,赵佶稍待斯须,也如闲庭信步状,渐渐走到了花圃中。

蕙罗连声报歉,杨日言和言道:“无妨事,见你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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