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82章 香席
蔡攸收回目光，回身对唐妙仪，道：“真龙涎浮于水则鱼集，薰衣则香不竭。”
侍女取出蔡攸的香笺，念出蔡攸写的字：“乱红飞过秋千去。”
蔡攸一时语塞。林司饰闻谈笑，道：“我倒有一辨别龙涎香的体例，若蔡至公子应允，大可一试。”
蔡攸只是点头：“快试吧。”
侍女又将香炉送至蕙罗阁中。才一入帘，蕙罗便觉一阵芬芳花香劈面而来，颇似大食蔷薇水之味。双手接过香炉，捧于手中细品，又觉花香中有植物草木水气，香气不似蔷薇水那般霸道浓烈，而花香袭过，沉香之味垂垂了了，此中也带有甜美的花果之韵。
唐妙仪质疑：“这香形状很丑，也不甚香，安知是龙涎香真品？”
苏意墨道：“恰是。”俄然有警悟状，弥补道，“这诗句是我代仆人写下的。”
在苏意墨搂住蕙罗腰那一瞬，她瞥见林司饰背后的屏风被人自内推开，一个长袖翩翩的身影倏然闪现，但是不及看得更多，那人及水榭中统统气象已如池边飘落的红叶普通，消逝在她身侧流过的风中。
苏意墨忍不住问：“龙涎香虽少，蕃邦也偶有朝贡，司饰会没见过？”
林司饰接过香笺，一边细看，一边垂目反复吟这句诗，似在考虑。而念到“日暖”时，她身后屏风以内有瓷器坠地声，仿佛有谁失手摔了杯盏。
蔡攸此时朗声笑，插言道：“快念我的香笺，他们想找的答案就在此中。”
林司饰命侍女取来一枚绣花针，扑灭一枚炭饼，又取来蔡攸剩下的那半块香，再对世人道：“我在宫中曾学过，若以烧红的针刺入龙涎香，会有白烟如线，可分可剪，且针拔出后针尖会固结香油一滴。”
林司饰叮咛侍女：“快唤人把香药从池中捞出。这等珍稀之物，切勿没于鱼吻。”
蔡攸笑道：“并非浑话，委实是我品香后逼真感受：乍暖还寒的春季，美人儿春困于绣帷当中，抱着金鸭熟睡，软玉温香，绿鬟风乱，那梦里见的也是昔日春游赶上的情郎吧？”
林司饰点头，又道：“既然诸位都想看鉴香成果，不如暂从帘中走出，到我席位四周细观。不然相隔太远，恐怕看不逼真。”
林司饰指导蕙罗、苏意墨、唐妙仪及其侍女入后院香席，未行几步，蔡攸却又仓促跟来，宣称也要退席。唐妙仪斥道：“林司饰请柬说明是请女宾，你却来凑甚么热烈？”
苏意墨再对蔡攸：“退席之前，蔡至公子称已购得龙涎香真品，看来本日我等可大开眼界了。”
致辞欢迎诸位来宾以后，林司饰重申“龙涎香”之主题，然后说本身作为仆人，应先自点一炉香，为抛砖引玉，开鼻所用。
唐妙仪写的是一句唐诗：“水精帘动轻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唐妙仪应道：“是的。花香格外浓烈，令人好像身处蔷薇花架之下，姐姐但是用大食蔷薇水浸沉香得来？”
林司饰朝众来宾欠身：“水榭酒保鲁莽，摔了茶器，惊扰高朋，失礼失礼。”
她循着廊下木制空中悄无声气地向林司饰走去，行动轻柔，唯恐唤醒了沉默当中的苏意墨。林司饰也悄悄地盯着她，看着她头纱拂过竹帘，裙袂飘过木雕栏，目光掠过水中白莲，果断而渐显短促地向本身走来。
蔡攸笑道：“是，是，县君妙论，鄙人无不附和。仆人开鼻之香既已尽赏，蔡攸静待县君赐香于我等品鉴。”
林司饰见状遂道：“各位来宾虽同时参与雅集，但彼其间香席相距甚远，且有竹帘遮挡，男女高朋并分歧席，若唐县君与殷女人均同意，蔡至公子亦可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