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大炮家出来,罗小米娇滴滴问:“比来死哪了?连小我影都不见。”我据实答复:“在吴倩怀里欲仙欲死。”罗小米圆瞪杏眼:“你骗鬼!上周我去机场接人,瞥见你俩上二楼,吴倩是不是回上海了?我早说了她待不住,你就是不信。”我苦笑无语,罗小米扑灭一支七喜,正儿八经劝我:“你还是找本地女人实际,近水楼台先得月。”我顺口问她:“找哪种人合适?”罗小米飞来一记粉拳:“本大美女站你中间,黄花搭竹架,莫非配你不上?”我又一阵苦笑:“配得上配得上,可惜哥没阿谁福分。”罗小米直感喟:“民气不古,你这般对峙,自作孽不成活。哎,不说你了,大师景况都不好,如不介怀去我新家看看?有瓶法国Brandy(白兰地),九百八一瓶,咱俩喝体味闷。”
“敬爱的……”摁下接听键,吴倩悄悄地喊了一声,随即泣不成语。我愣了一愣说:“哭啥子哭,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妈?”吴倩卯劲哭了半晌,鼻子抽得像鼓风机,“刚才爸晓得我办理停薪留职的事,气得挥手打了我一巴掌。”“到底是咋回事?”我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别冲动,我进建行上班全托老爸的干系,分行主任是他战友,感觉事有蹊跷给老爸告了密……”听到这心都提嗓眼了,酸楚地问道:“事到现在,你挑选家庭还是爱情?”吴倩又抽了抽鼻子,音若蚊蝇地说:“再脱期些时候行不?”我立马就火了:“时候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大把芳华凭甚么让实际破钞,你就不能拿出点点勇气?吴倩你给我听清了,只要你情愿过来,秦风绝对能养你……”话未毕吴倩哭声震天,心头顿感哀痛,不知后话何云。
罗小米买了二手房,在内环上的瑞升花圃,2004年的楼盘,开盘价一千九百八,不到一年涨至二千五,到现在翻了一番,四周楼盘非论吵嘴,均价都在五千以上。百分之二十的重庆人就如许富起来,窝了半辈子吊脚楼,天降馅饼,突遇占地开辟,地产商赔钱赔房,一夜起家。老妈有个表亲,六年前还是内环上的菜农,去深圳挑泥搬砖五年,紧衣缩食存够四万,在火车上惨遭打劫,一毛不剩。回家小孩嚷着买糖吃,表叔活生生的豪杰,硬让一元钱逼得泪目炫花。
表叔随后乞贷买面包车搞客运,起早摸黑捞回成本,却因酒后驾车刮倒一名盲老。那老头本无大碍,但独儿是个恶霸,隔三差五恐吓表叔,扬言不赔五万,让他百口生不如死。表叔怜妻惜子,卖车凑款舍财消灾,今后酗酒低沉,长年不问世事。当时百口都以为表叔毁了,一辈子抬不开端来。老妈心慈,有几次卖完咸菜,悄悄给他送钱去。但是谁也没法推测,他那片瘠薄菜地,让推土机一推,轻而易举赚了一百二十万,外加两套安设房,一跃跻身高产阶层。千禧年我考上大学,表叔送了我一万。他此人戴德,但也记恨,暴富后开茶馆搞沐浴,短短两年权势状大,托人抨击当年欺诈他的杂痞。
诧诧然合上手机,窗外窸窸窣窣作响,转头我问罗小米:“是不是下雨了。”罗小米不好气地扔来一句:“你被吴倩折磨昏头还是哭聋了耳朵?”而后自言自语,“自古多情余恨,吵架无聊,等候更是白搭。”心头仿佛针刺,仰脖喝掉残存,忽地批上外套,我说:“得走了,免得回家太晚,挨老妈的唠叨。”罗小米斜我一眼:“哎哟,你娃家教这么严?难怪28岁还是处男。”说着一把将我拽住,语气温婉温和,“今晚就在这儿歇吧。”
屋内灯柔光软,罗小米水嫩娇喘,醉意蒙眬中我觉得攀上了珠穆朗玛。北风料峭,敢情是莺莺私语;瑞雪皑皑,好似那肌肤嫩白。想此人间倒置,天上脂粉呢喃,地下万丈豪情,非论慢摇细摆,皆是妙不成言的美差。吻着罗小米炽热的唇,不由对周大炮暗生怜悯,年纪悄悄本能丧失,倘若人间真有灵药,我必将倾其统统,助他重振雄风。然兴至飞腾,我却喊着吴倩的雅名,罗小米如梦初醒,从我身上如纱滑落,反手赏来一耳光,怒不成遏:“秦风!你当我是宣泄机器还是替代品?”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无言以对,罗小米对我又推又挠,发疯似的吼,“给我滚,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