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龙玛泰将那具尸身扔进地窖,对那老者说,这里的财物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拿了早点分开这是非之地,说不准逃窜的明丽女人和那贼汉甚么时候又返来了。
火塘里干木料在“噼啪”燃烧,摇摆的火苗将一间北屋映照得时明时昏,影影幢幢,非常喧闹安宁。
田龙、玛泰也懒得去追逐,黑灯瞎火的,地形也不熟,追出去恐遭暗害反而倒霉,还是比及天了然再说。二人拾起掸族腰刀放在身下,围坐火塘边,等候天亮。
话音未落,西侧屋出去的男人按捺不住,挥刀恶狠狠朝玛泰劈脸砍去。势已策动,劈面的贼汉奸笑一声,也不答话,双手握住刀柄狂舞着也向田龙冲来,锋刃划破氛围“呜呜”发响,其势骇人。瞧那贼汉的糟糕刀法,三角猫的工夫,田龙几近忍不住哧笑喷声,当腰刀劈空砍落之际,他快速闪避一步,手中的柴棒猝然挥出,精确无误地敲击在贼汉的手腕节骨。贼汉痛得身子一颤,腰刀“哐当”掉地。
田龙百密一疏,忘了玛泰本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吃喝玩乐在行,互搏搏斗却极是差劲,他用木棍与执刀的男人对抗,木棍被钢刀削得碎屑乱飞,闪现落了下风。幸亏玛泰不差胆量亦不缺聪明,他瞅准空地,猛扑上去,干脆缠搂对方贴身厮打起来,制止了木棍对钢刀的倒霉。
跟下,门扇内冒出个黑衣壮汉,他手中横出一道闪闪寒光,缓缓逼近火塘;紧接着,西侧屋的木门也在渐渐移开……开初,田龙表情大为严峻,但瞧清了东西侧屋出去的两个男人手中的兵器,吊挂的心就落地了。这两个男人较着是经历丰富的老贼,合作安排非常精道,倘若田龙他们乍醒,必定惶恐失措,重视力会吸引到一边侧屋的方向,而另一名贼汉趁机从他们背后动手偷袭。当然,这是贼男人们一厢甘心的设法。
田龙、玛泰由原路返回江边河滩,沿上游走了一程,就瞥见萨尔温江的渡口。昨晚,他们是泅度过江的,天然逆流落在渡口上面,才碰到强盗剪径这一档子事。
田龙、玛泰拎着腰刀,一一检察这座荒漠小院的房屋,白日藏不住暗箭,不怕偷袭。小院拢共三间正屋,别的另有一间厨房,一间杂屋和一棚烧毁的牲口栏。那明丽女人与被打断腕骨的男人,包含那条黑狗,不见了踪迹,倒是那位傻女子还在。傻女子赤身赤身躺在一架床上酣然大睡,嘴角流出一线唾涎液,让人瞧了又是好笑又有些怜悯。田龙将她唤醒,叮咛她穿好衣服,然后问她这小院的事。傻女子一问三不知,只是嘻嘻憨笑,当她瞥见北屋那具尸身时,傻女子像俄然有些复苏,对着田龙他们含混说了句甚么,就往那间杂屋跑。
田龙、玛泰霍地站起家子,手执柴棒,各自峙对一人。倒把出去的贼男人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毕竟是黑道上的熟行,见过吓得屎尿撒裤裆的懦夫,也碰到色厉内荏的假硬汉,但只要他们挥刀一阵凶砍恶杀,普通都如瓜菜似的任人搏斗,没有半点抵挡之力。两个强盗手上拿的皆是把两尺不足的齐头砍刀,寸来宽的刀叶,明晃晃冷森森,是掸族伐荒砍草、捕猎防身的腰刀,钢刃锋利非常,确切是杀人越货的好利器。只可惜,这腰刀再锋利,在田龙眼中还不如他手上的拨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