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晓得他是如何死的?我明天除了在本身殿里就是来皇祖母这里,下午更是未出玉安殿半步,要不是陛下一径要宣我过来,我现在都要筹办寝息了。”穆安之冷哼一声,啪的合上折扇,“听周绍说他是吊颈死的,陛下若存疑,着慎刑司去查一查。慎刑司查不出来,就着刑部进宫。陛下问我,我如何晓得!”
初夏的白天垂垂被光阴拉长,碧绿的梧桐树枝叶在晚风中飒飒作响,天涯火普通的朝霞肆意燃烧出血一样的色彩,遥映着慈恩宫殿顶的七彩琉璃凤凰更是说不出的流光溢彩,神俊光辉。
事关中宫,没有陛下允准,非论慎刑司还是刑部尚书都不敢等闲打搅。
“儿子不饿,气都气饱了。”
但是,没有!
慈恩宫前,穆安之不紧不慢拾级而上,周绍恨不能扑上前背他一程,里头陛下但是已用过晚膳又等一盏茶的时候了!周绍恭敬的为穆安之打起帘子,不着陈迹的递给穆安之一个眼色。
“东穆的端方是□□天子定的,我既是□□天子的子孙,担了皇子的名,自家主子让我不快,我就措置了,如何了?”
本来凤仪宫早有先手,穆安之却不肯罢休,他不是穆宣帝对凤仪宫坚信不疑。穆安之有着不逊于任何人的资质,在宫中接管过最好的教诲,他直指马脚,“这孙总管好生奇特,他是周绍调度出来的人,后宫诸事是皇祖母做主,我一贯与凤仪宫不睦,他获咎了我,倒是去我深为讨厌的凤仪宫讨情?凤仪宫一指导他来跟我赔罪,他归去就吊颈死了。”
穆安之状似很舒畅的拱了拱背,“那孙儿就却之不恭了。”
此时月色初上,天幕清冷,穆安之竟是表情不错,故而法度更加悠游。
“托皇祖母的福,用的不错。特别那道蟹粉鱼唇,腴润鲜美,赛过鱼翅,也只要寿膳房的技术了。”穆安之还是坐在蓝太后身边,不吝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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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之冷冽的眸子里尽是挖苦,气愤的回视穆宣帝的视野:
慎刑司仵作与刑部仵作都妙手,两人验过以后再一次肯定孙六是吊颈他杀,他杀的时候在申末酉初摆布。然后就是慎刑司的郎官与刑部郎官鞠问水房主子,肯定孙六得知送水的副总管在玉殿下没返来,还派出小内侍出去探听,那小内侍说,“主子奉总管之命到玉安殿探听为何副总管与送水的赵福孙贵没见返来,主子没敢进玉安殿,寻了玉安殿打扫的小郑子,小郑子说副总管和赵福孙贵挨了打,被扣在玉安殿,主子就赶紧归去给总管报信儿了。总管传闻后,有些惊惧不安,不一时就出门去了。”
周绍更不敢让陛下与太后娘娘久等,只得先返来报个信儿。
穆安之来的并不晚,他没有用心迟延推让,他就按普通的用膳风俗,用过晚膳漱过口,略停坐半晌消食,就带着小易、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挨了棍子的水房副总管、两个小内侍往慈恩宫去了。
慎刑司李总管来的很快,刑部尚书已经回家,自宫外宣进宫来,费了小半个时候的时候。刑部尚书一听是宫闱事,就有些头大。宫中事向来是慎刑司主理,刑部管的是天下大案要案,但既被宣进宫,慈恩宫氛围冷凝压抑,高高在上端坐宝座的太后娘娘、天子陛下另有三殿下都面如锅底,刑部尚书也未敢多语,听天子陛下交代现查水房总管死因,刑部尚书承诺着,又从刑部叫了最稳妥的仵作来。
周绍不敢催着穆安之说您别吃了我们从速去慈恩宫吧陛下与娘娘都等着您哪,明天穆安之心下不顺,已是发作了水房副总管与两个小内侍。眼下又有水房总管孙六他杀之事,谁也不晓得穆安之是如何想的。可眼下,最好不要违逆穆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