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一五一十的将玉安殿的事回禀。
小易早在门畔侯着,见主子起床,立即上前奉侍,“殿下醒了,昨儿个殿下二更天赋睡,我想着殿下睡的迟,早上就没打搅殿下。殿下,是不是传洗漱。”
还是谨慎为上。
小易在穆安之耳边轻声说,“明天是膳房副总管亲身送的早膳。”
膳房呈上玉安殿的早膳,早点小食粥品小菜加起来总有十几样,非论酥琼叶还是环饼都焦香脆口恰到好处,笋肉馒头、鱼肉馒头、羊肉馒头也腴润鲜美热气腾腾,穆安之惯常喝的碧梗米粥明天煮的特别出众,水米和谐柔腻如一。
成果,在门前就被拦了驾。
暖风伴着花草香拂进室内,织金的细纱春帐悄悄动摇,带着一床晨光都似风中的春水摇摆普通。不知是甚么鸟儿的清脆叫声,长是非短的传入室内,穆安之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未在床间流连,翻身坐起拉开帐幔,给这一室阳光骇怪的怔忡半晌。
凤阳长公主瞪大美眸:她不过一日未曾进宫,感受这宫里就大不似以往了。玉安殿都敢把凤仪宫的犒赏打出去,如何自储位之争得胜后,玉安殿倒肆无顾忌了。也是,昨日之事毕竟凤仪宫理亏,不过,这可不是以往玉安殿温雅刻薄的做派。
绝无能够!
如玉待他是真的好,甚么都想着他,记取他,念着他。只是他梦中看到的那番运气是真是假且不说,倘是真,自那日梦醒后,经历的诸多事都是梦中未曾有的;倘是假,他脾气之变,便来自那一场“梦境”。
小易吐吐舌头,穆安之说他,“你那是甚么怪相。要让我见着那短长妇人,我定要教她几句为人妇者和顺贤淑的事理。”
暖风缓缓。
他竟也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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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易给玉安殿的副管事小凡使个眼色,小凡去打赏,小易在一畔奉侍着主子用饭。正用膳的时候,先是周绍过来送了些慈恩宫的犒赏。蓝太后一贯关照玉安殿,至心冒充的归正现在的关照是真,明天出了那样大的风波,蓝太后犒赏颇丰。穆安之夹个羊肉馒头,悄悄的在醋碟一压,渐渐的咬一口,细嚼慢咽的吃了才说,“有劳周总管,喝盏茶再去吧。”
凤阳长公主着摇一摇宫扇,似是要扇去母亲的烦燥,“看太子的面子吧。只要凤仪宫过得去就罢了,归正她也不管宫中事。倒是母后你得留意,你不是最护着安之,一个水房总管就敢给安之尴尬,这宫里细心梳理一回方是端庄。”
蓝太后打发周绍下去歇着,凤阳长公主感慨,“以往倒不知安之是如许的性子。”
宫人细心的为穆安之梳好发髻,穆安之并未束冠,非论金冠还是玉冠都沉的扯痛头皮,戴不紧会掉,戴紧会疼,干脆不戴冠,就用湖蓝色缎带绑好就成。
穆安之心下冷哼一声,本来他何其刻薄不计算,这些主子倒不似现在恭敬,现在死了个水房总管,他昨儿又赏了水房那些不长眼的主子几棍子,现在别个主子也恭敬起来了!
穆安之问小易,“你说,如玉门上的字是谁写的?”
看来这世道还真不能太好说话,穆安之淡淡道,“赏他十两银子,奉告他,今后就按如许的上。”
穆安之实在是个直干脆情,他待人好,是真的好。前儿去的仓猝,都忘了给如玉带些东西。明天穆安之特地挑了他那边的好东西包裹了,去看望本身的朋友。
“应是去看望裴状元吧。”
小易自幼伴在穆安之身边,陪着穆安之读书习武,对裴如玉也很熟,小易说,“瞧着不是裴大人的笔迹,字也写的平常,应是裴大人院里人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