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传闻凌家大房的铺子还是捏在大夫人的手里,并且这座大宅的外务,也全由大夫人管着。
告状的人是谁?怀疑犯的范围很小,兄妹俩立即就想到了石头,想到了三姑一家。但是三姑家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绕过几道回廊,舒绿隔得远远得看到了凌家的正堂。这厅堂占地极大,纵深数丈,粗大的紫檀庭柱支在厚重的础石上,陈年的柱子被涂上了清漆,因时候的流逝泛出幽幽的木香。午后微黄的光芒透过镂花的锁窗照在正堂的空中上,映托着那青莹硬实的地砖,全部厅堂显得清穆雅静。
“既然住着这儿的屋子,你却如何老是肇事?是不是嫌住得不舒畅,感觉本家亏久了你?”
二夫人袁氏想借着替大爷办丧事的机遇,把理家大权接过来。谁知大夫人硬是不放权,强撑着自个把丈夫的丧事筹办得风风景光,让人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本来孀妇理家,是不太合端方的。
等大爷过了“七七”,二夫人又想旧话重提,大夫人却说:“本来该请二弟妹帮着管家的,可二弟妹你身子一向不太好,当嫂子的只能再勉强管一阵子了。幸亏过得几年,鹏儿丧期过了娶了媳妇返来,我肩上这副担子应当能卸下来了。”
二夫人当时硬生生给气了个倒仰。
因而大夫人持续掌管着内宅。二夫人娘家没有大夫人家显赫,但也不是甚么小门小户,二老爷对死去的大哥管的铺子也极有兴趣,两伉俪才不甘心就这么被大夫人压下去,老在想着各种体例膈应膈应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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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和二房之间的龃龉,一向是大杂院里很多嘴碎婆子们感兴趣的话题。至于庶出的三房,则比较低调。
肇事?
眼下凌家的很多铺子都是二房三房在办理。
二夫人身后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婆子,也涂着一脸胭脂的,对着展眉横眉痛斥:“你这小子前些日子打伤了好些个住在院子里的亲戚,不但不改过,昨儿又趁着过年欺负人,给人灌酒把人灌坏了……你说你这不是肇事是甚么?”
展眉站直了身子:“二伯母是在说甚么?”
那查管事只丢下一句“在这等着”就走了,乃至没让他们坐下。看他的态度,展眉和舒绿都暗中拧起了眉头,有了些内心筹办。
舒绿的祖父在他那辈排行老九。两人应了声是,便听得二夫人又说:“你们新搬过来住得惯不惯?”
舒绿悄悄拉了拉展眉的衣袖。两人有些不甘心肠问了一声“二伯母好”,就没了下文。要不是为了所谓的保全礼数,他们还懒得开这个口呢。
固然是过年,但过了中午今后,来拜年的亲戚们临时少了,要到晚宴时才会重新热烈起来。是以,这宅子里竟是出奇的喧闹,虽说来往仆人不断,却没人暗里扳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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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就这话本身听起来像一句体贴的问候,可二夫人的语气里并没有甚么豪情。展眉谨慎地答道:“很好,多谢老太爷的关照。”
但大夫人敢这么说,天然有这么说的底气。她是与凌家齐名的江城大富侯家的嫡出蜜斯,有娘家人做倚仗,在凌家说话当然有分量。何况她说得也有几分事理,大爷固然死了,另有大少爷在呢,这家里的外务不就该由她管着再传给嫡长孙的媳妇么?
凌大爷本来是凌家高低内定的担当人,他这一死,整座宅院的氛围顿时变得奥妙起来。
凌老太爷的原配早逝。客岁,凌大爷拖了几年的恶疾发作得短长,请了好些名医,乃至有一两个从都城退下来的太医都过来看了,也有救过来。
那二夫人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独自走到屋中上位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