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拿起一旁的供词签押本，指给顾远东看：“王二说，半个月前，有一家有钱人家的夫人，托中人寻他做这桩买卖。让他在七月十五，齐家三蜜斯去潭柘寺上香的时候，将肩舆劫走，在内里过一夜，明日天然有人去他那边寻回齐三蜜斯，再大张旗鼓地送回齐府就是了。”
“娘。”顾远东愣住了脚步，昂首看向楼上。
只见她鬓发狼藉，头上的珠钗只剩一只，歪歪扭扭地别在侧面的发髻上。精美的小脸上有几处脏了的处所，先前在内里的时候，他都没有瞧见。身上穿戴的一件茜粉色梅花暗纹轻纱七分袖掐腰短襦，胸前已经沾满了黑土。上面系着一条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底下的澜边已经被撕了下去，暴露掐金满绣绢纱袜子。脚上穿戴一双粉紫色胡蝶落花绣鞋，两边鞋尖上镶着的珍珠已经掉了一颗，只剩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在左面鞋尖上。
“拖走，同mm的乳娘和贴身丫环的尸身放在一起，送给齐府的赵夫人。”赵夫人便是齐意欣的爹齐利坚后娶的填房，跟顾远东的奶奶顾赵氏，还是远房亲戚。
顾远东没有说话，伸手取过一旁墙上挂着的步枪，对着柱子上绑着的人啪啪啪连开三枪，打死了王二。
顾平摇了点头，有些低头沮丧隧道：“没有。我们各种大刑都上了，王二还是说不出以是然。看起来他是真的不晓得对方的身份。”
有种粘粘的濡湿的感受。
绿茶走过来，悄悄将晕迷的齐意欣翻了个身，让她侧躺着，瞧了瞧她的背后，低低地叫了一声，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顾远东道：“二少，您看！”
绿茶忙指了齐意欣后脑上的伤口给顾夫人看，低声道：“大夫人，这个伤口太深，应当让大夫从速出去才是。”
屋里头各处都有冰盆和电扇，冷风习习，将屋外的热气挡在了门帘外头。
简悦纯嫁给了上官家的嫡宗子上官元泽。
顾平先前只留了一个活口王二，现下已经抓了过来问话。
顾夫人问绿茶：“刚才东儿说去请大夫去了，如何还没有出去？”
浮光院看门的婆子从速翻开侧门，躬身站在一旁给顾远东施礼：“二少！”
“东儿，传闻意欣来了？”顾夫人点点头，徐行下了楼。
顾远东喉头有些堵塞，窒了窒，才伸脱手，让顾夫人扶着他的手走了下来，眉头紧皱，对顾夫人道：“……娘，我刚令人叫了大夫出去。mm她在暖阁里安息，景象看上去有些不好。”
顾远东沉着脸冲出了暖阁，大步出到堂屋内里，正都雅见一群人簇拥着顾夫人从二楼下来。
绿茶叫了小丫环出去，让她们去炊来一桶热水过来，给齐意欣梳洗。
顾平挠了挠头，劝顾远东：“二少，话不能这么说。再说，王二厥后还见过那位夫人一面，听王二说得，跟阿谁女人完整不相干。二少是太有成见了。人家固然是继母，但是对齐三蜜斯，向来比她亲生的女儿还要好。在这东阳城，人家的操行是有口皆碑的，就连齐三蜜斯也视她为亲娘。――都说后娘难做，人家做到如许，也仁至义尽了。”
顾夫人叹了口气，扶着顾远东的手往暖阁走去，低声道：“这孩子真是不幸。自从她娘去后，就三灾八难的，总也不得安生。”说着，拍了拍顾远东的手，道：“她娘临死的时候，奉求我和你简伯母，要看在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帮她看顾着这个孩子。――本日若不是有你，我和你简伯母，他日地府之下，都难见你裴姨母。”
瞥见顾夫人出去，绿茶忙起家屈膝施礼：“见过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