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莫非是想兜到我的后路不成……
而众亲兵们也和吕多数督一样,越追越是感慨万千,各个都感觉面前的这副气象真是太熟谙了,想当年,本身身为宋军之时,任本身武勇无双,但在局势之下,却也不得不跟着同袍们这般败退下去,任人宰割,好不愁闷?想来还是多数督最高超,让我们这些被人追得变成了追人的,至于甚么祖宗家国之类的……哼,我们这些从戎吃粮的粗人,活一天年一天,又哪儿管得了那么很多!
吕师夔一惊,赶紧定睛细看……
当然了,说是带队冲杀,实在吕师夔是被八百亲兵层层包裹在中间的,而普通环境下,只要这八百马队还没有死完,那他是连剑都不消挥一下的,纯属走个过场罢了,不过这份胆气还是宝贵的,而将是兵之胆,主帅带队冲阵,确是可令士气大涨的。
“赏令媛,封千户,活捉蔡蒙吉!”
“诸儿郎!敌军胆气已寒,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冲,斩将者赏十金十奴,活捉敌帅者赏令媛,封千户,牢记,敌帅蔡蒙吉定要活捉,如果死了,不但无功,反而要罚!哈哈哈啊……”
吕师夔长年领兵,自是晓得那远处翻滚而来的尘浪定是大股马队无疑,而看这烟尘的范围和大地的震惊,来骑怕是起码也有三千吧……咦,不对,怎地只要三千骑?不是说万人雄师么!
吕师夔一声号令,亲兵们纷繁减低马速,而劈面的敌军马队也总算是乱七八糟的完成了转向行动,纷繁向两侧逃窜。
史煊在军中甚有声望,是以麾下士卒虽有不满,却也不至于立时叛变,而其他万户倒是是以对史煊产生很多好感,感觉这个年青人先人后己,倒是不贪婪,而多数督命他来筹划攻城诸事,公然也是有些事理的。
嘭~~!
高额的赏格一出,八百铁骑顿时喝彩震天,士气刹时达到了颠峰,纷繁再次催马提速,向着敌军大队……不,应当说是向着前面那群连马都没有的叫花子奔驰而去,恐怕慢了会被旁人把大功抢去。
史煊站在韶州城下,一边听着城内的哀嚎,一边一个千户,一个千户的放兵入城,不过所放的都是其他万户麾下的兵马,反倒是尽力地弹压着本部诸将,不让他们插手到进城劫掠的步队当中去。
“报!”就在吕师夔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骑自远处奔来,待至近前,传令亲兵也不上马,直接抱拳说道:“启禀多数督,南面敌军俄然撤阵,并极速向山中遁去,吾军因南人百姓反对,追之不及,百夫长卢安宇,受命进山探敌,却中了南军的埋伏,最后九十七骑只得二十一骑逃回。现在马军封闭四周山口,却不敢入山追敌,是以,特请多数督示下。”
史煊看着这一幕,又下认识地扭头向五里表面战台上的吕师夔望去,可惜离得太远,只能模糊绰绰地瞥见一个小斑点。这令史煊的心头忍不住有些发虚,暗想道:多数督的以身为饵之计也不知能不能将山中的那支万人伏军给引出来,而城头上的这番傻乎乎的安插,当真能骗倒敌将么?
吕师夔心中哀叹,暗想道:这敌将竟能料敌机先,早我一步隐于东面山中乘机,乃至于本身步步被动,实是如鲠在喉,不拔不快也!
和史煊一样,站在五里表面战台上的吕师夔,现在也正严峻地谛视着东面和南面的环境。说实话,吕师夔也明白,本身攻陷韶州虽说是缓了被人合围之急,但是却也非悠长之计,因为本身的这些兵力并不敷以吞下全部广南东路,并且还不敢分兵,因为一旦分兵,则恐被敌各个击破也。而如果死守韶州的话,那本身这些兵力倒是充足了,并且也能将广南东路的雄师拖住,令其不得北上参与文天祥的江西攻略。但是,如此一来,那本身便只能恪守待援,完整地堕入被动了。介时,本身的功绩必然缩水大半,说不定还会有奸佞小人趁机诽谤本身统兵无能,自陷死地,虽说不虞主上猜忌,但却也够恶心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