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甫不由自主地想厅侧的竹帘望去,而卓飞的目光也跟着他转了畴昔……
卓飞哈哈一笑,说道:“韩叔父过谦了!其他几州小侄不甚体味,但就小侄看来,最起码这梅州城内便无人可与叔父媲美,不然请叔父举出来,也好让小侄登门拜贤……”
“韩叔父,方才小侄也说过了,这清议司事物噪杂,若无人主持,必乱作一团,介时你言我言,争论不休,那又与坊间茶肆有何辨别。以是这清议司必有一主事之人,保持端方,主持议政,小侄临时称之为主议也。”
“完了,完了,这下必然被老爷给瞥见了,转头大管家定要来叱骂我了!我都说不要翻开帘子了,蜜斯你就是不听……”
只是这话如何也难说出口,以是韩林甫话到嘴边以后,还是话锋一转,改言道:“只是……只是不知这主议到底是何物也?”
卓飞慎重点头,又深深地谛视着将来老泰山的眼睛,诚心肠说道:“韩叔父见地高远,刚正不阿,实是主议之不二人选,小侄盼望韩叔父此次能迎难而上,甘受重担于肩也!”
韩林甫越说声越小,越说越脸红,说到最后,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这……这……”韩林甫因为无缘宦途,以是一向都有些心灰意冷,而自从他得知使司衙门成心建立清议司以后,这一向冰冷的心机忽地一下就炽热了起来。
韩林甫虽是陈腐呆板,却也是个聪明人,天然闻弦歌知雅意,明白了卓飞的表示,不由得双目再次一亮,望着卓飞的眼神当中尽是感激之意。
其他桌儿上的都是子侄辈,韩林甫很有些难堪,只是干笑,却实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
卓飞微微一笑,说道:“百人清议司,名百人,实则一百零一人也,而这主议便是这多出的一人。呵呵,韩叔父试想想看,若清议司只要百人,那如果对某事某政起了争论之时,两边参半,那介时又该如何决定哉?”
“韩叔父此言差矣!叔父故意担负此职,那实在是我广东之幸,实在是清议司之幸也!试问,放眼我广东四州,另有谁能更合适担负此职……”
吴天明白恩师的心机,见氛围有些难堪,便拱了拱手说道:“韩叔祖,小子吴天本生善于梅州,我自幼肄业之时,便万分敬慕您老才名,一向恨不能登门求讲授问,只可惜小子福薄,未能成真也。咳咳,方才吾师所言甚是,小子也觉得韩叔祖当出任主议一职,还望韩叔祖莫再自谦,亦莫要再顾忌其他才是。”
韩林甫一番话看似谦善之至,可卓飞却一下子就听明白这话的中间思惟,那就是-----除了山野当中有能够藏着的隐士以外,这梅州城确是无人能及我的。
现在卓飞终究搞清楚了将来老泰山最喜好甚么,那岂有不大卖情面之理儿,固然他对本身这个呆板陈腐另有些权势的老泰山并无太多好感,但是……但是谁让人家有个好女儿呢!珂妹啊珂妹!哥此次可都是看你的面子啊!
韩林甫身为韩家家主,不肯老父撑起的门面毁在本技艺里,以是本如闲云野鹤,孤芳自赏的他,也不免变得俗气起来,再加上清议司对于他们这些当代无缘为官,只能求名的人来讲,实在是有着庞大的吸引力啊。
韩林甫微微点头,而韩府其他族亲也是纷繁称善,感觉这体例倒也公允的很。
韩林甫闻言,眉头一抬,目光炯炯,表情显是冲动,很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贤侄所言虽是……虽是有理,只不过这主议之职甚重,想必……想必争者很多……叔父虽是故意担负……然恐……然恐……”